“他當他的,我當我的,互不相干,共同進步!”柳葉梅一板一眼,理直氣壯地說著。
尤一手眼珠子一轉,知道她這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就想盡快把她打發走,就敷衍道:“說吧,你覺得自己能當個啥幹部?”
柳葉梅正了正身子,大聲說道:“我想當婦女主任!”
尤一手的臉唰一下子由紅變黃,表情尷尬起來。
見村長這般窘態,柳葉梅橫下心,將計就計,步步緊逼:“村長,我可是來跟你談正事的,不待敷衍我的,給我個實誠話好不好?”
尤一手氣得鼻子都歪了,氣急敗壞地說:“你也想當幹部?你覺得自己有那個能耐嗎?”
柳葉梅梗起脖子,信誓旦旦地說:“有,當然有了!不然我能去自討沒趣嗎?告訴你吧,我不但能把女人生孩子的事兒管好,還能把全村的廣大婦女們組織起來,幹些實實在在的、對大夥有力的事,省得她們整天東遊西逛,滿街放臊,動不動就去勾搭別人家的男人。”
說到這兒,柳葉梅有意朝著東屋瞥了一眼。
尤一手心裡暗暗叫苦:真她媽倒黴,自己好不容易趁著老婆不在家,開開葷,找個樂子,偏就被這個辣女人撞見了,竟還拿著當成了要挾自己的條件,你暗地裡說還好,偏偏就當著人家鄭月娥的面說,這……這真是要了狗命了!
尤一手一時沒了主意。
“說話呀村長,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呀,是要經過選舉才產生的,還有鎮政府那邊,也是要嚴格考察的。”
“選舉,選個屁舉,不就是鬧個形勢嘛,我又不是不知道里面的內幕,還不都是你一手遮天,想給誰給誰,當然了,你也沒少藉此撈好處。”
“麻痺滴,別胡說八道,我撈啥好處了?”
“別的咱不說,暖暖身子,戳戳鳥窩啥的沒少幹吧?”
尤一手被戳了軟肋,一時沒法應對,裝起傻來,問柳葉梅:“啥叫戳戳鳥窩啊?閒得沒事幹了,我去戳那個,你這熊女人,真他媽會扯淡!”
柳葉梅狡黠一笑,說:“叔啊!別裝糊塗好不好?剛才不是正戳得歡嗎?是不是啊,村長大人?”
尤一手忍俊不住笑了起來,嗔罵道:“去你媽的!胡說八道什麼呀?跟你說正經的,人家鄭月娥才剛剛乾了一屆,又幹得好好的,可不好讓人家下來,你要是實在想幹,等到屆再說吧。”
柳葉梅本來就對鄭月娥有看法,討厭她整天端著官架子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樣,這時候村長還在為她撐腰,氣就不打一處來,喊道:“她好啥好啊?我問你,超生的有沒有?”
“有是有,但沒超出上頭規定的指標。”
“那她帶著婦女做啥了?不但啥也沒做,反倒攪得滿村子不安寧,不是這個被糟蹋,就是那個被禍害,這還了得!繼續下去誰還敢在村裡住下去啊。”
“好啦……好啦……你就留點口德吧,打住……打住!”尤一手見柳葉梅越發放肆,怕她說出更加過分的話來,趕忙制止了她。
柳葉梅反倒一竿子到底,豁出去了,嚷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為啥不能說?不讓在這兒說是吧?那好,我到鎮上去說。”
“熊娘們,別給臉不要臉好不好?”尤一手板起了臉,說,“柳葉梅,你今天這是咋了?那一根筋出問題了?瞧瞧你那樣吧,蹬著鼻子就上臉,你詐唬啥呀你!就算是你找上面的領導了,那也該到選舉的時候按程式走,你在我這兒說不著個數,你就好自為之吧,別在這兒呼天號地了,真沒教養,看看把你給狂的吧!”
柳葉梅毫不相讓,冷臉相對,回道:“說我沒數!我看是你沒事,我可告訴你,如果你不答應我,有你好瞧的,你們辦的那些丟人現眼的事,我可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不怕丟了祖宗八代的臉你就試試!”
“好啦……好啦……你是俺祖宗還不成啊?我今天算是見識你的厲害了,佩服,佩服啊!就此打住吧,趕緊回家,別再惹老子心煩了。”尤一手做出了驅趕的架勢。
“也好,你是俺叔,又是村長,總該給你留點臉面,但你可一定給我記好了,那個官我是當定了!”柳葉梅說完,轉身出了門。
一通發洩鬧騰之後,柳葉梅心裡輕鬆敞亮起來,回家拿了鋤頭,直奔了春茬地,一個下午的工夫,就把整整一畝多地鋤了透徹。
回家後,見蔡富貴已經做好了晚飯,心裡暖了一下,說:“還是你在家好,幹活回來還能吃碗熱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