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兩個警察從外面閃了進來。
上點歲數的那個警察一張黑臉拉得老長,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張臉上睃視了一遍,最後盯著手持相機的那人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張所,我們……我們這不是正在上班嘛。”那人堆出了滿臉討好的笑容,低聲回答道。
“你們在這兒上班?上啥班?”
“是在這兒上班啊,做保安呢,這不,他們三個也都是,和尚……大柱子……還有……”說著伸手朝著其他三個人一劃拉。
他們稱呼那個警察為張所,不對呀,派出所長我認識啊,他姓高,怎麼就成姓張了呢?
難道這個山莊的位置不在鳳凰鎮,而是另一個鄉鎮的區域了?
那樣的話,可就有點兒麻煩了……
蔡富貴滿腹狐疑,卻又不敢問個究竟。
“得……得……得……用不著介紹了。”那個被稱為張所的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迅速地在每一張臉上掃視了一遍,然後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下倒好了,全都聚到一塊了……”
看架勢這個張所也像個警察,不是個冒牌的,那些人之所以稱呼他為所長,純粹是在討好他。
蔡富貴更加複雜起來,警察插手麻煩可就大了,一旦立案,那後果就更加難以設想……
可現在自己憋了滿滿一身憋屈和鬥志,都無法施展,要不然那幾個小子根本不是對手,用不了三下兩下,準得讓他們滿地找牙。
可當著警察的面還去動手,那性質就全變了,蔡富貴有些後悔,自己真該早一點清醒,趕在警察到來之前出手,或許就能擺脫眼前的困境了。
怎麼辦?
怎麼辦?
蔡富貴大腦快速旋轉著,他首先想到應該給陶元寶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幫自己解圍。
可手伸進褲兜裡,卻沒了手機的影子。
斜眼一瞥,才看到手機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的內側,一定是剛才睡著時順了出來。
唉,真他媽天意,該著今天要倒黴。
蔡富貴洩氣了,連走過去拿手機的勇氣都沒了,一時間胸悶氣短,暴躁難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他忍不住發狠罵起了陶元寶:陶元寶你這個狗雜種,老子饒不了你,就算你不是成心設局,那也脫不了干係,壓根兒就不該帶自己來這種地方,來就來了吧,還逼著喝了那麼多的酒,喝完酒就撤啊,竟然還安排了這樣的齷齪遊戲……
草泥馬!這算啥哥們?還指望老子為你賣命,去你馬勒戈壁滴!
“你,給我蹲下!”張所朝著蔡富貴大喝一聲。
正在胡思亂想的蔡富貴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小便失禁尿出來,賴笑著說:“張……張所,我是……哦,咱能不能單獨談談?”
“有話還是到所裡去說吧,有你談的機會。”
蔡富貴急了,乞求道:“張所長,我只跟你說幾句話,然後就跟你走,你看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不想聽!沒時間聽你囉嗦。”張所長斷然回絕,然後轉身對著身邊的年輕警察說,“先把女孩帶醫院去做檢查,看樣子傷得不輕,可千萬別給耽治了。”
“是,張所,那這個人怎麼辦?”
“拷了,帶所裡去,慢慢收拾他!”
年輕警察開啟手裡的黑皮包,拿出了一副寒光閃閃的手銬,向前一步站到了蔡富貴跟前,喝令道:“伸出手來!”
蔡富貴看一眼丁零當啷的手銬,兩眼一黑,腦子一片空白。
“住手……住手,你給我住手!”醉醺醺的村長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驚天動地的大喝一聲,把一屋人都鎮懵了。
蔡富貴見了親人一樣,百感交集,差點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