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孃養的,看我不打死你這個雜碎!”醉眼昏花的尤一手舉起鋼筋就衝了上去。
柳葉梅已經聽出是蔡富貴的聲音,跟在後面喊著:“別……別打……別打……他是蔡富貴呀!”
“他是蔡富貴?”尤一手停下來,伸長脖子一看,我靠!還真是蔡富貴,就罵道,“你小子,這是耍的哪一套?”
蔡富貴慢吞吞爬起來,看上去是胳膊肘子被摔疼了,不停地用手摩挲著,嘴裡嘶嘶啦啦吸著涼氣。
“蔡富貴,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尤一手喝問道。
“哎呦……哎呦……叔,我的親叔,差一點就摔死我了。”蔡富貴說著,抬腳踢了一下那塊把他絆了個狗吃屎的石頭,罵道,“這是那個逼養的弄來的石頭啊?”
尤一手問他:“你不知道是誰弄來的?”
“我怎麼會知道?知道的話,還能被它絆倒?”蔡富貴說著,彎腰搬起了石頭,扔在了牆角。
柳葉梅跟過來,小聲問他:“你剛才在衚衕裡是不是看到啥了?”
“可不是嘛,黑乎乎的一個影子,像個人,可比人要大不少,從咱家牆上飛出去的,差一點就撞我懷裡了,麻痺滴,嚇死我了。”
尤一手站在那裡沒說話,靜靜觀察著,他有點兒懷疑蔡富貴就是那個扔石頭的人,還有窗戶前面的那個黑影,說不定也是他裝扮的。
他為什麼那麼幹?
理由很簡單,他看到自己老婆被自己這個當村長的調戲,卻又沒有膽量跳出來阻攔,就只好裝神弄鬼嚇唬人了。
可尤一手聽了他的話,又看到他被摔得咬牙切齒的模樣,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真是他的話,用得著摔那麼一個大跟頭了?
越思越想,尤一手越覺得驚恐,他打斷了小兩口的談話,問蔡富貴:“你去過學校了?”
“是啊,去過了。”
“有啥情況沒?”
“沒事,很安靜,肯定都已經睡著了。”
“那就好……那就好……”尤一手看一眼柳葉梅,沉吟片刻,問蔡富貴,“你傷哪兒了沒有?”
蔡富貴說:“沒事,就是胳膊肘子蹭破了一點皮。”
“那好,你去送送我。”尤一手說著,把手中的鋼筋遞給了蔡富貴。
蔡富貴接過來,說:“你不是說不回家了嗎?”
“不行,現在想回去了。”尤一手說著,悶頭朝外走去。
柳葉梅催促道:“富貴,你快去吧,一定把咱叔送到家。”
蔡富貴應一聲,快步追了上去,跟在村長尤一手身後,手裡握著鋼筋,真就成了個保鏢。
回來後,見柳葉梅仍坐在堂屋裡,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一臉驚魂未定的神情,蔡富貴就安慰她:“沒啥大不了的,說不定就是個偷雞摸狗的蟊賊,趕緊上床睡吧。”
柳葉梅站起來,喃喃說道:“沒那麼簡單,根本就不像個人,我尋思著,不是個鬼,就是個仙……”
蔡富貴知道老婆一定是被嚇破膽了,就趕緊把裡裡外外的門都關了,擁著老婆進了裡屋,脫衣睡覺了。
本想著藉著酒勁兒再親熱一下,可搭手一摸,女人那地方乾巴巴的,沒有一點水汽,隨手撩撥了幾下子,依然沒有蒸騰,也就無思無想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柳葉梅收拾完碗筷,就說昨天的麥地沒鋤完,再去接著鋤。
蔡富貴說:“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去。”
柳葉梅說不用了,拎起鋤頭就出了門。
蔡富貴在院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幾趟,也沒想起有啥要乾的事兒,可又不能閒在家裡,就鎖門走了出去,想去北坡看一看那塊春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