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葉梅跟小白臉全然不知暗處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儼然兩隻剛剛飛出籠子的小鳥,一路談笑風生,瀟灑自如,直奔著縣城飛去了,早已把昨日的陰霾拋在了腦後。
落了單的蔡富貴妒火中燒,一陣衝動,本想著回家騎車,尾隨在後頭,看看他們究竟幹啥去了。
可不等到家,氣就消得差不多了,想到小老師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帥氣又年輕,怎麼會跟柳葉梅這半老徐娘攪合那種事呢?
興許是有啥要緊事兒要柳葉梅陪他去辦,要不然怎麼會扔下手頭的活不幹,急匆匆去了縣城呢?
還有那個小老師,他不是連課都沒上嗎?
要不然,校長能準他假嗎?
這樣想著,蔡富貴心裡就輕鬆了許多,下午的活也就不想幹了,喝一點小酒,直接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可總也睡不踏實,腦海中時不時就會跳出一個小人來,指手畫腳地跟他說:蔡富貴,你個鱉羔子,你老婆柳葉梅正跟那個小白臉在床上幹那種事呢。
大半個下午,就在這樣一種半清醒,半糊塗的狀態下過去了。
柳葉梅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懸在了西邊的嶺頭上,她一進門就喊:“富貴,蔡富貴,你在家嗎?”
蔡富貴走出來,甕聲甕氣地說一聲:“你咋呼個啥呀?”
“你下午沒去幹活?”
“沒呀,回來喝了點酒,就睡著了。”
“你可真懶,這都開春了,誰還在家睡大覺?”說完,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鋤頭,問蔡富貴,“你把鋤頭帶回來的?”
蔡富貴搖搖頭,說不是。
“咦,這就怪了。”柳葉梅額頭凝成了一個大疙瘩。
“咋了?”
“我把鋤頭藏在麥地裡了,回來後卻找不到了了,以為丟了呢,誰知道竟然躺在了自家院子裡。”
“不可能吧?那鋤頭又沒長腿。”
“我騙你幹嘛呀?”柳葉梅說著,把鋤頭拿了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又放到鼻子下面聞了一陣子,嘴裡嘰咕著,“真是見鬼了,是誰把鋤頭給拿回來的呢?難道有人看見我放地裡了?可也總該說一聲呀,這是怎麼回事呢?奇怪……”
“得了,肯定是有人幫你拿出來的。”蔡富貴沒好氣地喊了一嗓子,然後問老婆:“你去哪兒了?”
“我不是跟你說,我進城了嘛。”
“跟誰去的?”
“跟姊妹呀。柳葉梅說到這兒,心裡面一陣發涼,撒氣了,她想,既然鋤頭都回來了,肯定是有人看到自己是小白臉一起走的,如果再死口擰著不告訴他實情,那就顯得自己做賊心虛了。
於是,換了一種語氣,說:“我這不是怕你小心眼嘛,沒敢把真實情況告訴你。”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蔡富貴臉上蒙了厚厚一層霜。
柳葉梅放下鋤頭,故意漫不經心地說:“瞧你那個死熊樣子吧,是不是又把事情想歪了?”
“只是想歪沒事,就怕做歪。”
聽蔡富貴話裡有話,柳葉梅就把他拽到了屋裡,悄聲說:“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我為什麼沒敢告訴你實情?”
“為什麼?”
“那是因為擔心被外人聽見了,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把我給編排成個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