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親生兒子如今在世的有十一個。但白權明這個沒有血緣的兒子,依然是最親近的。因為從小一手帶大,精神層面也十分契合。在老爺子剋制著不敢探望自己親生孩子的歲月裡,那是他的精神寄託。
道士哥哥父母雙亡沒錯,但活著的這個爸爸,卻比他親爸還親。
認真聽著兒子講大道,這本身就是來自老爸爸的支援和欣賞。總的來說,道士是個幸福的娃。
蘭澤看了看一哥,錢老兄看了一眼蘭花,白臉哥哥看了一眼蘭草,德永哥哥和德勤姐姐對視了一眼……
最後德慎姐姐和蘭澤同時站了起來。正好一左一右。他倆一聲不吭,堅決地把隔牆關閉了。
大道宏音隨他去吧。
每個人都有人生問題,那邊幾乎都是可以靠精神解決的。
而這邊,只能靠自己肉身硬抗了。
他們這些攜帶突變的孩子,每個人都超過了三十歲,每個人看上去都像二十出頭。
他們註定要多看幾年世界的運轉,所以沒法相信任何用嘴說出來的大道。
“來來,繼續吃飯。”蘭澤招呼大家。
“吃飯,我們繼續吃飯。”德勤姐姐也笑嘻嘻地招呼道。“別管他們那些神神叨叨沒事找事的。好好吃飯。身體好,沒煩惱。”
“嗯,說得對,身體是精神的基礎。先把肚子餵飽了比較重要。”德永哥哥響應道。
德慎姐姐坐回去,繼續喝悶酒。蘭澤默默地看著她。
他第一眼就覺得,德慎姐姐看上去比別的哥哥姐姐憔悴了一點,究竟為什麼呢?仔細看面板,似乎也是細膩光滑。眉形有點稜角,但這和氣色無關。眼角也沒有褶子。
他的視線慢慢滑到姐姐的鬢角,忽然看到耳畔似乎有白髮。
德慎姐姐的髮根有零星白髮,夾雜在黑髮中。白髮數量不多,而且只在髮根處露出端倪,因此她的頭髮應該是染過的。否則,她就可能是花白頭髮了。
“慎姐姐?”
蘭澤懷疑她的內分泌有問題。很想問問她的體檢情況,是不是雌激素水平不對勁。
德慎姐姐抬起朦朧的眼。
“嗯?”
“呃,沒事。”
蘭澤當著這麼多人,問不出口。
可過了一會,他又忍不住問:“慎姐姐有白頭髮了嗎?什麼時候開始的?”
德慎姐姐抬頭,面無表情地摸了摸頭髮:“你的眼神真好。”
她看了看蘭德信和蘭德永,說:“這不是我們家傳的嗎?”
從表面上看,蘭澤還真的無法反駁她。蘭德信,白臉哥哥的頭髮是很靚的淺灰色,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白皙;德永哥哥的頭髮是深灰色,只是比一般人淺一些而已,更像一個剛退休的老人。
蘭澤嘆了口氣。從他自己的判斷來看。慎姐姐的白髮要麼有另外的成因,要麼是她自己的內分泌有問題。
“讓我猜一下。兩位哥哥的頭髮褪色,應該是在二十四歲左右吧?”
蘭得一放下筷子,摸了一把自己的鬢角。“哎,各位,我今年也有白頭髮了。三十三歲。”
“你那是累的!”蘭澤白了他一眼。
成因不一樣的!
德永哥哥想了想:“猜得挺準,我是差倆月二十四。”
“二十四歲半,滿頭全白了。”白臉哥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