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溫度並不低。但她出了太多汗了。
“坐我車吧。”蘭澤已經把末末綁在了懷裡。他把張荷也像抱孩子一樣,直著抱了起來。
張荷沒有反抗。她身上汗味很大,不過並不難聞。有一種奇妙的迷人味道隱藏其中。
把他們娘倆在車上放好之後,車子開動起來。蘭澤居然心情好了起來。
“姐,你深藏不露啊。今天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七斤白酒,張荷至少喝下去四斤。也可能有五斤。
一斤兩斤的酒量,常見;四斤五斤的酒量,蘭澤倒是聽說過。一般只在吹牛皮裡存在,還真沒在現實中見識過。
“別和別人說。我還想飛呢。”張荷有氣無力地說。
“難受?”
“還行。渾身沒勁。”
她的情況不像是醉酒,倒有可能是電解質紊亂。連出汗帶嘔吐,身體一定損失很大。
蘭澤在車上找到了一杯清水遞給她潤喉嚨。那本來是給末末準備的。翻開杯蓋裡面有吸管。
她剛開啟杯蓋,到家了。於是她放下杯子,抱著末末下了車。
蘭澤一回家就進了廚房煮白菜湯。這東西,針對電解質紊亂,是最好的補品。
張荷把末末放到床上之後,搬了個凳子也進了廚房,無精打采地看著蘭澤煮湯。
飯局雖然消滅了七斤白酒,實際上結束得不算晚。距離正常睡覺的時間還早得很。小食堂的工作人員,還只是“正常”的延遲下班,算不上夜班。
張荷其實幾點睡都睡得著。不過,菜湯聞著怪香的。
根據某種偽科學的營養學理論,凡是覺得味道香、特別想吃的,都是身體真正需要的。
所以她坐下來等著了。
白菜湯煮得特別快。蘭澤加了一片切碎的洋蔥當調料,出鍋時撒了一勺尖的鹽。除了鹽之外的電解質,基本都在白菜葉子裡。主要成分是水。盛出來是一大碗。
張荷吹了吹,白菜湯剛出鍋,實在是燙。她只能吸溜吸溜地喝起來。鹹口的湯帶點白菜葉的清甜,喝著十分開心。
“我發現,你家人的顏值都很高。”蘭澤給自己接了一大杯冰水,緊挨著張荷坐下來。“你哥風度氣質都不錯,乍一見還挺唬人的。”
“那叫能裝。”張荷看了他一眼,繼續回過頭去喝湯:“你見過我爸媽長啥樣嗎?”
“應該見過。我好像見過你小時候的全家福。你等我,我現在找一下。”
她小時候全家福最鮮明的特點就是每個人都充滿陽光。除了張荷自己。
“你看。”蘭澤把手環伸到了她面前。
“喲,你還真有哈。”
全家福上的父親溫和俊朗,母親清秀婉約。這一對夫婦面帶含蓄的笑容,氣度不凡。
大舅哥的氣質就是父母的復刻縮水版。只不過,緊靠著父親的男孩,和現在的他,長相差別有點大。
倒是兩個女孩的相貌幾乎沒有變化,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哥哥肩上搭著父親的手,妹妹依偎在母親懷裡。唯一和家人格格不入的就是張荷。她面無表情矗立在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