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第一個跑到家門口,他還不進門,抬著頭往上蹦,大概他是想上天。
到家之後,幾個孩子都不用他這個爸爸提醒,主動脫衣服洗熱水澡。
這四個孩子,從育兒所領回家以來,就很少生病。蘭澤一碰到兒子生病就慌張,這和他們平時體格好也有關係。都說久病成良醫,兒子們不給他這個機會。
小麥雖然發育慢了一點,但他反而是最結實的一個。哥哥弟弟全著涼病倒了,他都不一定生病。小不點體格十分瓷實。
蘭澤回想了一下,他自己小時候好像也挺結實的,就是笨。他也沒有什麼臥床被保健老師特別照顧的童年記憶。在這一點上,他嫉妒過身體弱的同學;更氣人的是,那些人寫作文能編出好故事。老師喜歡的孩子,一向是小時候的他敵視的物件。直接打人他打過,順手坑人的事也幹過不少。
童年記憶回想起來,他都覺得丟人。名字也叫蘭澤的那個臭小子,是又笨又壞!這要是落在他這個當爸的手底下,一天能揍八遍。
他的童年,唯一用處就是驗證書上的理論:兒童的心智慧力和成年人相比確實差距巨大。
大到了自己想把自己一天揍八遍的程度。
的確有兒童心智早熟,天賦異稟,但大部分的孩子和成年人相比,都是神經質的智障。不然生長發育幹嘛的?但蘭澤比一般孩子更過分:他和同齡小孩比,都屬於神經質的智障。
還好,他的兒子們都很乖。日常偶爾揍一下的只有小米。這孩子唧唧歪歪沒完沒了嘴太碎了;另外他肉厚,比較抗揍。
日子就是這樣過著,連孩子感冒、捱揍之類的小插曲都難得一見。平靜無波。
倒是張荷的生活變化有點大。
幾天之間,陸陸續續有不少人來投奔她。不管有沒有宿舍、招待所住下來,趁張荷下班在家時,到她家裡來拜訪一下,都是應有之義。
張荷也沒有什麼地方招待客人。客廳還空著,有時候就在餐廳,有時候在她的小工具間,坐下來喝茶說話。
蘭澤琢磨了一下,長遠看來,以後她在家會客的日子還多著呢,畢竟工作地點就在這裡。
乾脆他把自己的工作室搬到了二樓。
孩子們的臥室傢俱,夫妻倆的主臥傢俱,他也都一件件挪到了樓上來。
樓下只留了些孩子們的玩具和書而已。這樣一來,他們從外面回來,玩和讀書的時候,還在原先的房間。蘭澤在家做飯,也能看到他們。其他時間,大家都在樓上玩好了。
這麼一挪之後,張荷在樓下會客,就顯得相當自在了。
奇妙的是,聯合體本部的王牌飛行員張露蓮居然也跟著張荷過來了。蘭澤對這個小丫頭記得是清清楚楚。這主要因為他記仇。
張荷幾年前臥床的時候,不少人來看她。張露蓮趴在張荷的床前,問:“姐,你是怎麼調教的我姐夫……”
要不是張荷在病床上,正看著呢,蘭澤真想當場動手揍人。
雖然他是那個“姐夫”,實際上,張露蓮只比張荷小個一兩歲而已。作為大氣層裝置操作者,正處於黃金年齡。
反正她絕對不是個小丫頭,反而接近於中年婦女。然而,穿衣風格極盡誘惑,很難令人心生尊重。
張露蓮來學校的情況有點特殊。
她是外國人。想要重新拿回神州國籍,居留期限倒是足夠了,但是需要有人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