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妖精回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繼續看著蘭澤的兒子們。隨後低聲說:“不能沾,和她們的媽一樣,沾一下能賴上。”
“你自己女兒,賴上你能怎麼地。”
“要負責一輩子。混的不好了,怪你基因不完美,背景不夠有力;不幸福了也找你算賬。你說能怎麼地?”衛妖精反問道。
“至於這樣嗎?太悲觀了吧?”
衛妖精沉默了一下,重新開口:“那是保姆帶大的孩子。保姆帶大的孩子都很有心機的。”
“那才幾歲啊?”蘭澤小聲和他強調。
衛妖精笑了:“我從小和保姆鬥智鬥勇。一開始還沒她大呢。出來當保姆的人,哪有幾個像保育員和學校老師那麼盡心盡力的?真正責任心強的人會去給別人當保姆?都是拿錢幹活的。還只有外國人應聘。為了跳出她們原來的社會環境,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而已。我媽在場的時候,保姆都乖乖的;不在了各種欺負人,我都沒處說理去。等我媽回來了,我到我媽跟前告狀,保姆她也要告狀。你猜我媽願意聽誰的?”
“沒有監控嗎?”蘭澤反問。
“監控有角度啊。大人隨便身體一歪就擋住了,小孩能有什麼辦法?誰看得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蘭澤無語。
“所以,我贊成像你這樣的,自己帶孩子。或者,完全交到社會機構去,也行。保姆最多搭把手。”
“你自己的孩子……”蘭澤嘆了口氣。“算了。”
“血緣上是我的女兒沒錯,但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媽要養的孩子,自然聽她安排,照她的方法去養。我媽這個人,什麼事都安排給別人。養孩子靠保姆。她自己……”衛妖精嘆了口氣。
顯而易見,不管上一代人對下一代人用什麼撫養和教育方式,總有人不滿。
蘭澤不滿,自己剛從母親身體取出來就被扔到社會撫育機構。
張荷不滿,家庭中的父母,對他們兄妹區別對待。
衛妖精幹脆不滿意,他媽把他扔給保姆。
在一般人看來,他們可都算是成材的。一個個差不多稱得上棟樑之材了。
衛妖精又立刻興奮起來:“我上童校時候,我媽一直拖著不讓我住校。後來年滿十一歲,未成年人必須依法住校。從入學起,我就沒有保姆管著了,真痛快,自由自在。那時候放飛自我,天天和你打架,真過癮。”
“誰和你打架了?”蘭澤無情地戳穿他,“你那是花樣捱揍吧?”
“你敢說沒被我打倒過?”衛妖精笑得十分之賤。
一想起那時候的事,蘭澤就來氣。衛瀚揚身高力大,出手十分之重。他個子小,捱上一下半天緩不過來,一開始他總得拿出拼命的勁頭來。當然,後來他熟悉衛瀚揚了的套路,收拾起這貨來也就越來越順手了。
蘭澤捏了捏拳頭:“找揍啊你?”
衛妖精嬉笑著退後了一步。
“我還納悶呢,一個小鼻涕孩兒,我怎麼可能打不過。”
蘭澤白了他一眼。身為成熟理智的成年人,不能再和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打架。
“……後來回家了一趟,聽我媽說我才知道,你這稟賦是遺傳的。你爸那麼厲害,你天生比別人能打也很正常。我的天賦裡沒有這玩意,不過我又不需要打架的遺傳,我只要長得帥和腦子好就夠了。”
蘭澤聽出來了,這隻妖在一個勁地挑釁。以妖精的智商,正常情況下別人和他相處都是如沐春風。今天這“二月春風似剪刀”,幾句話裡小刀子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