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其實算不上嬌氣柔弱。在女人中,她算是有志氣有毅力的。只不過,蘭澤的印象中,她始終是一隻倔強的弱雞。——上體感裝置一起玩對戰,他總需要讓著點,不然玩不起來的那種。
這一天,他搭乘坐小穿梭舟在大氣層中飛行。這已經是他離空間站最近的一次了。
雖然他捨不得張荷,擔心她的身體撐不住勞累;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希望張大姐能走得更高一點、更遠一點。
能去所有人到不了的地方,那才叫瀟灑。擺平所有人擺不平的大場面,那才叫能耐。
心情糾結,體現在了他的臉上,效果顯著。一下午,健身房裡沒人和他搭話。
他那臉表情太臭了。
蘭澤回了招待所房間。他怕張荷還在睡,開門小心翼翼的。
才一進門,就聽見裡面嘻嘻哈哈的說笑聲。
張荷又有客人了。
蘭澤特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萬一k大姐在,他好及時逃出去。他現在見到k大姐的心情,就像姜子牙見到妲己娘娘一樣痛苦。
站著聽了幾句,沒聽到k大姐的聲音,倒是聊的內容令他發狂。
“姐,你是怎麼調教的姐夫?那麼聽話,嘿嘿嘿……”
蘭澤就想知道這位嘿嘿嘿是誰?居然會用“調教”這麼高階的詞?
“……會做飯,還知道帶孩子。果然男人是要年紀小一點,比較好調教是嗎?”
蘭澤徑直往裡走。
張荷正在床邊支著一條腿坐著,臉上似笑非笑。床上睡覺用的薄毯,她自己整理過了,看了倒不算狼狽。
張荷身邊的一人,穿著顏色鮮豔的女裝,兩肘都撐在床上,身子像是跪在地上的。她向門口方向一抬頭,蘭澤一下子認了出來。這女人臉黑得盯著看都看不清,這是女飛行員張露蓮。
“喲,姐夫回來了。嘿嘿。”張露蓮從地上站了起來。“姐,那我走了啊?”
“嗯。你先回去,改天我約你出去玩。”張荷似笑非笑的功力不夠,一咧嘴變成了真笑。
“姐,再見。姐夫,再見。”張露蓮扭扭嗒嗒地從蘭澤身邊走了過去,走出去還輕輕地替他們關好了門。
蘭澤好想拽住她,抽這小丫頭片子一頓。給她開闊一下視野,知道知道什麼叫“調教”。
張荷從床上跳了下來。
“別理她。”
張荷走過來,把胳膊掛在他脖子上面:“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不值得。”
蘭澤伸手扶著她脊背,問:“她也算不相干的人?不是你朋友嗎?”
“是啊,”張荷回答。“但她來找我,和別人找我,目的是一樣的。”
張露蓮也是聯合體的人。
“她也想跟你上天?她技術好也不行?”蘭澤試著問。
“不行。心理穩定程度不合格。”張荷平靜地回答。“而且她的私生活太不檢點。”
“要求還真多。”
“是啊。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張荷注視著他的眼,“對國家的忠誠。”
“哦,對了。這娘們是外國人。”蘭澤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