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大魔王,喜歡什麼顏色的布丁?晚上我帶過去。
:你帶哪去?
:你實驗室?
:……生院大樓你進不來。
:?我已經轉到工學院了,還是不能參觀你的實驗室嗎?
:你得把所有基礎課透過了,實驗室才歡迎你。原則上,各學院實驗室,只有大三和大三以上水平學生,才有准入資格。所以,繼續努力吧,妹子。
大魔王無情嘲弄道。
:人家只是想見到你。
詩詩妹子委屈得彷彿要哭出來了。
停課季即將結束,新課還未開始。夏天出去浪的人已經陸續回來了。
生命科學學院的大樓裡,又變得熱鬧起來。
蘭澤樓上樓下亂跑,找人幫忙做他要用到的實驗,同時也給別人幫忙。
海鞘動態庫的橫空出世,給了大家一個提示,忽然之間,本院的不少實驗室,都找蘭澤處理積壓資料。
有的是實驗室老大和老羅教授打招呼借人,因為羅老大還在外面溜達,決定權順手就推給了蘭澤。羅老大和他說:“要是耽誤咱們自己的事,就算了。你不好回絕的我來說。”
老羅教授真是貼心的好領導。
更多的,是以個人身份找他的。
處理資料,修改既有模型,預測實驗方向……想用數學工具幹什麼的都有。
蘭澤深刻認識到兩點:第一,數學是多麼有用;第二,各學院之間的溝通,是多麼不順暢。
萬一他真回到理學院,只有數學系能收容他。那時候,顯而易見,他也必然泯然眾人矣。
如果他能留校,留校又能留在生命科學學院,好歹他可以當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媒介,讓數學這個偉大的工具,繼續為大家服務。
他媽媽白老師和他講的,他有機會留理學院教書的事情,怎麼看都有一種被人施捨照顧的感覺。
身為突變攜帶者,心靈比較脆弱。沒有人喜歡被刻意照顧。
不過,這個機會現在也沒有了。對教師個人作風的指導性要求,是寫在八三版2183)《教育法細則》裡的。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算詩詩主動站出來澄清,說倆人是鬧著玩的;針對他的個人評價,估計也得是“輕佻”、“不穩重”。
這還真像媽媽說的那樣最合適,得有第三個人,從女朋友的角度,表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我們感情好著呢;如此曲折地傳遞出對他的諒解,才能起點作用。
從小仙女兒李碧如和理學院領導的親近程度來說,確實她是最合適的人了。
不過,他大晚上的亂來,本來就是想證明,仙女兒和他之間毫無關係。
再說了,那個晚上,又不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李碧如雖然修養好,其實眼裡揉不得沙子。如果她和他成為世人心目中的天生一對,哪怕只是假裝的,對於倆人來說,也都是苦差事。何苦互相折磨呢?
他如果求仙女兒替他向院領導求情,成功的機率可能是挺大的。無障礙地被當成男女朋友的成功率,應該也挺高的。
但這屬於給仙女兒沒事找事。
人活著夠痛苦的了。突變攜帶者,在日常生活中,事事需要別人遷就照顧。
仙女兒本該有自己的幸福,比方說,可以喝完疙瘩湯,再吃份炒年糕什麼的。
而那些食物,他蘭澤一樣都不想動。
傍晚的時候,王沐詩等在生院大樓的門外,看到蘭澤出來了,遞給他一個巨大的餐盒。
“晚上什麼時候結束呢?”她問。
“不好說,看情況吧。你不用等我。”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