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子尺度的細胞模型,是各所大學的生物實驗室一直努力建立和完善的東西。
二百年前的二十一世紀,大約2034年前後的時候,神州大地的大學與研究所,擁有的分子級別生物模型的數量,是〇。
生物力學實驗室的存在歷史不超過七十年。即使是在大神州,細胞模型做得最早和最豐富的,也絕非生物力學實驗室。
不過,他們實驗室的海鞘模型,嶄嶄新,足夠精細。因為年輕,所以先進。不僅僅是分子尺度的細胞模型,而且是分子級別的生物體整體模型。
模型構建者蘭澤吹噓,他可以利用附帶的計算工具,對海鞘細胞進行任意的功能修改。只要用生物化學規則計算出相應的dna序列嵌入到原來的染色體中,就可以達到修改可遺傳的效果。
現有的做dna設計的實驗室,做到的事情,也就是利用基因庫拼裝新細胞的dna。做得好的幾家都是基因庫積累比較強大的。
“你這個厲害了嘛!”仙女這麼說來著。
老羅教授專門召集實驗室全體人員,包括忙的、閒的、打雜的、日常進來溜達的,開了個會。
他對全世界宣佈,本實驗室的海鞘數學模型暨海鞘資料動態庫可以用了。歡迎同行來,要麼膜拜要麼砸場子。
這個會開得,門都不關。
仙女等散會才進來找蘭澤。
蘭澤身邊正圍著一幫學弟學妹,個個眼中閃著膜拜的星光。以前在體育總館玩模擬器,他經常被膜拜,所以挺習慣的。
“還可以吧。”蘭澤不帶謙虛的。
“可以修改細胞的話,如果我們不知道功能對應的基因是什麼,怎麼改呢?”勤學好問的混實驗室的大四小師妹問。
“算嘛。”
“算什麼?”師妹一臉萌萌噠。
“用功能蛋白質計算dna呀。”蘭澤理所當然地說。
“哎?可以程式設計了?”仙女恍然大悟。
蘭澤沉思半晌,“你這個想法好啊。”
仙女一說,他才意識到,利用分子間作用力反推計算dna序列這件事,根本上就是程式設計嘛!
用電腦玩程式設計,他熟得很。雖然dna序列他沒玩過,但道理大致相通,規則略有不同而已。至於同一條染色體上兩端靠共振通訊,dna大長鏈各種擰麻花式調節功能,這些生物大分子的特色,正是和電腦不完全一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他們實驗室的樓上,以及大東研發城的研究所,都有人在做dna程式設計設計。不少實驗室可以在現有真核微生物的基礎上,做一些特殊功能的修改。至於病毒設計,已經有少量的成熟商業應用了。
dna和氨基酸的對照表,早在二十世紀就被人摸清楚了。光靠這個完全沒法設計出生物來。正如知道鐵是鐵,離發明訂書機還差著八百里呢。
基因庫的大部分內容,實際上是關於各種條件下,細胞內的活動如何控制、如何操作的。以所謂“操縱元”為單位。大部分操縱元的部件,並不按順序排列在一起。有時候甚至可以跨越好幾條染色體。正是因為這樣的複雜性,基因庫中每一項新的功能單元,分析需要十分細緻。基因庫在歷史上的積累是十分緩慢的。
沒有基因庫,dna程式設計就沒有零件。
蘭澤忽然覺得,他可以再多做一點東西。比如說,寫個生化分析器代替基因庫?
計算一下生命相關的各種調控方式,各種功能性大分子,應該是可以做到的吧?
想到了,他就問道:
“你們幾個,有沒有時間,幫我做幾個驗證實驗?”
“蘭師兄,要做什麼實驗?”一群師弟妹踴躍撲了上來,“我來,我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