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會結束。
同學會事先包了校車，分割槽塊送同學們回宿舍。
這些校車在一番裝飾之後，號稱牛車。每輛車的頂上裝了四隻軟角，可以向各個方向扭轉和伸展，末端有攝像頭。蝸牛頭上觸角也是四隻，也是這個德性亂看亂伸的。
既然車頂裝了蝸牛角，校車就變成了牛車。牛車送學生回宿舍。
學術各院的大生活區佈局緊湊，坐落在大學城正門不遠處；男女生宿舍各據一半，兩端距離還挺遠。
而技能各院基本上每個院都有配套宿舍區。這些學院的分佈比較隨意，在大學城外圍，哪個方向都有。
有些技能類學院門坎高，比如醫學院向來不歡迎新生，對基礎課要求特別高。但大部分技能學院對新生都挺友好。諸如髮型設計雖然也需要學化學，但只要在畢業之前考過了就行。
新生住的如此分散，不靠提前規劃好路線的專車，是搞不定晚會的。
蘭澤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開溜了。
他躲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兄弟們上了牛車，妹子們也上了牛車。
領頭的校車載著舞會炫光。
一長串車，一輛接一輛，帶著歌聲陸續離開。
接下來，他也該回去了。
獨自走回宿舍，或者跑回去，都是一樣的無聊。
時不時，生活中就忽然出現一件兩件的小事，提醒他：他這輩子沒什麼指望了。
同樣是在迎新聚會上跳舞，結束以後，別人可以坐車。
他非得走回去。
大學城佔地廣闊。建築物之間的空地很多。大部分地方，晚上都是沒人的。
走在路上，除了路邊隔一段距離矗立一盞孤零零的路燈，其他地方很少能見到燈光。
大地上暗、沉、冷、靜。
天空中就顯得清澈透亮了。
蘭澤走著路，不知不覺之間，視線越升越高，從黑暗的地平線移上了透徹的夜空。
這是個沒有月亮的秋夜。天空中沒有一絲雲，黑幕上鑲滿繁星。
他覺得，邊走邊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這也挺好的。
還可以調動一下腦細胞，估算一下金木水火土那五大行星大概走到哪了，和天上的小亮點對應一下。
由於季節的關係，天上那條淡如煙雲的光帶有點歪。
整個地球，冠以五行之名的五顆靈異的行星，它們集體繞行的太陽，都被髮光河流般的銀河系裹挾著。
從地面看，銀河很遠。
所有銀河系中近鄰的星，散作了漫天繁星，彷彿不在銀河系之中。
其實呢？
人類，或者人類的不知名後輩；還不知要多少億年，才有可能自由飛行在銀河之外。
可惜，銀河無非是另一個大地罷了。
在地面，人類一蹦之間，好像離開了大地；轉瞬之間，又掉了回來。
竄得越高，大地給予的擁抱越熱烈。可以粉身碎骨，不成人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