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兒子中有一位,你還挺熟的。”張荷接著說道。
“啊?”蘭澤好奇地等她說名字。
“阿什萊德伊戈爾曼。聽過沒有?”
蘭澤搖搖頭。
“還有個更常用的名字叫:白權明。”
“什麼?”
蘭澤對白權明不是很熟,而是相當非常熟。
那是他親哥,整天跟著媽媽轉的那個。
蘭澤又仔細看看投影上的伊戈爾曼老人,納了悶了,這父子倆長得,臉上沒有一個地方相像。但他看著老人那張稜角分明外加溝壑縱橫的老臉,還是莫名其妙覺得有點眼熟。
“鳥爺可是相當寶貝這個兒子。人在外太空,還給他兒子攬活呢。”張荷繼續介紹說。
蘭澤知道哥哥搞過土星泰坦軌道站的業務,包括各種內建管道和統一風格的用具和裝飾。簡言之,搞了太空站的裝修工程。
哥哥是建築行業的獨立設計師,有自己的工作室;實質上就是個包工頭。有那麼一陣子,他還在哥哥手下打過工。
那是大一和大二之間的社會實踐活動期。那時候蘭澤才十九,還沒被張荷發現和馴化,所以還是個混小子。
他和幾個大一學生一起,被大學城官僚發配到哥哥手底下,在工作室幹活,充當社會實踐。
那段回憶真是令人難受。
為什麼會分配到哥哥手底下?搞不好是媽媽安排的。
那段時間,蘭澤根本不想離開大學城。他總覺得,炸學校之前那段大學通勤的日子,沒好好學習過;之後發配去留學將近一年,也是在無聊荒廢中度過。從留學流放地回國之後,他回到了未成年人學校。老師們觀察了他一夏天,他就被正式扔進了大學城,成為了理學院的大一新生。
成為大學生的最初半年裡,他考過了五十五門課。這讓媽媽高興得不行,來蘭澤的理學院串門的時候,逢人就要誇耀一番“我的小兒子聰明得不得了……”;搞得學院裡面打雜的、看門的全都知道了,每個人看他的神色都很奇怪。
對於任何用智商評價別人的人,蘭澤都喜歡不起來。哪怕是親媽。——這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就是個出類拔萃的笨蛋吧。
他大一頭半年的戰績說起來確實不可思議,平均三天左右就要過一門課。但這些課程是他從留學起就攢著的,都是一些簡單的前置課程,不考過去就沒辦法學後面真正有分量的課。到了大一的後半年,他只考過了三十一門。所以,他總覺得還有一大堆書等著他讀。
蘭澤急著看書做題,哪有時間出校做社會實踐?別的專業還可以說社會實踐不可缺少,他的學院、專業,都和社會一點關係沒有。他是理學院的,學的是應用數學。但是呢,本專業的論文,隨便翻一本出來,他都看不懂。這就是他為什麼必須用功的原因。
仙女李碧如,比他早一年進大學,已經發表論文了。她也是理學院的,雖然專業不一樣。但是,人和人之間差別太大了吧?李仙女的專業名叫“物理化學”,一般人聽說這專業都摸不著頭腦,她居然已經搞出名堂了。
蘭澤他親哥白權明這人呢,真是奇特。常年正裝,一身長袍;該有褶子的地方一絲不亂,不該有褶子的地方平整如鏡。長頭髮從來都是綰起來的,一支烏木長簪油黑髮亮,從來沒見他換過。整個人就是倆字:裝逼。
蘭澤從來不知道,哥哥居然還有個外國式樣的姓,也沒聽說他叫做阿十阿九這樣的名字。
很可能ht聯合體裡面,伊戈爾曼的熟人知道阿什萊德這個名字的存在。
但在地面上,哪怕是在哥哥的工作室裡面,蘭澤做社會實踐的時候,也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如果有人喊“白工”,哥哥會鄭重微笑;如果有人喊“白公子”,他就更開心,會微笑著露出一側虎牙的尖尖。白牙閃閃發亮,zity滿格。
一起發配去幹活的幾個同學,哥哥讓他們做報表,計算工程用料。總而言之,都是一些看上去有點技術含量的事情。給他這個弟弟的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