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程辛一顆心都跳了出來:“公子,奴家父親越大夫。”
越青微微一笑:“這是我家大姐姐,越程辛。”
那公子笑容明媚:“在下雲琅桓。今日衝撞,改日登門道歉。”
越程辛羞答答地離開了。越青想要找的人還沒找到,也只得跟著越程辛離開了。這一趟,越程辛很滿意。她想起了觀音廟廟祝的那句話:“你的貴人會帶你見到你的意中人。”越程辛突然意識到,這個貴人竟然是越青。她在心底淡淡一笑,果然是好人有好報。越青回到越府,心卻在佛前。喝了孟婆湯,她忘記了前生,只記得自己似乎有所求而來人間,但總也想不起來。
休息了幾日,越程辛又拉著越青說出去逛逛街。越青點頭,三姐妹又出去了。二姐姐永遠都是那麼快活。她一路都在吃吃喝喝。三人來到了藝館兒,怡紅樓。這裡有說書的,有唱曲兒的,有獻藝的。總之這種地方,王公貴族,風雅儒士消遣地方來的。不過她們三個例外,因為這樓主受了越大夫的救命之恩,所以留了大小姐二小姐學藝。以前只有兩姐妹,現在是三姐妹。
樓主肖豔春對越程辛還是很客氣:“越小姐,這是好久都沒來練琴了。”
越程辛也是很有禮貌:“肖樓主,近日家裡添了人口,所以耽誤了,今兒就帶著我剛接回來的妹妹過來一起學琴。”
肖樓主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越青,心裡暗道:“越家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然後領著三姐妹去了後面的雅軒閣。這怡紅樓是京城的一大特色。這裡收留的都是賣藝守身之人。所以,這前樓迎來送往,這後樓就是很多公子小姐學藝的地方。這樓主也是善心人,還留了一樓,專給寒門學子讀書科考使用。只收伙食費,不收住宿費。所以說這肖樓主跟越大夫在這京城都是有頭面的人。越家小姐有自己的房間,進去後,越程辛開始練琴。越程嵐就跟越青聊天。
“三妹,你覺得玉姨娘是好人不?”
越青搖頭:“她是父親的師妹,大概也不會是壞人,至少對父親應該一心一意。”
越程嵐嘆了口氣:“我看得出來,母親近來心情差了很多,不過她也不敢跟父親多說什麼。說了,父親也不會聽。”
越青問:“母親是因為家裡新近的這些人嗎?”
越程嵐搖頭:“你不懂。我母親從前是個心高氣傲的官家小姐,父親那時候也不是說兩情相悅娶她,而是看到母親不顧身份,整天為他跟前跟後,才娶了母親。不過沒幾年,父親似乎就不怎麼回家了,回來也是冷冷淡淡,總是很不開心的樣子。再後來,就因為你的出生,他就徹底對母親不聞不問了。這些年也不鹹不淡地過著,誰也不多說一句話。母親這心病……”
越青看著她:“倒不如,你跟我說說,我的身世唄。”
越程嵐想了想:“等姐姐說吧,她瞭解得多一點。母親都會跟她聊天的。”
越程辛彈完了琴:“你們聊什麼?”
越程嵐指著越青:“三妹說想知道她的身世。”
越青看著越程辛點頭:“劉媽媽一直都在忙,也沒時間跟我說過去的事情。我一出生就在莊上,也沒見過母親,父親,更沒人把我當小姐,我似乎過去十五年一直在迷糊中。”
越程辛喝了口茶,握住了她的手:“我瞭解的,也只是我母親口中,至於真正的真相,還是要問父親。”
越青點頭:“姐姐說來聽聽。”
越程辛想了想,便開始述說。
“十五年前,母親嫁給父親也沒幾年。現在想想,也許父親的師妹還沒出現,也許師妹還沒找到,又或許師妹剛剛走丟。母親填補了父親的空白,生下了我和二妹。原本日子就這麼過著,可是有一次,父親喝多了,也不知道怎麼,就跟母親的貼身丫頭,銀環發生了關係,後來銀環肚子大了,父親不想認這個帳,母親就非要他將銀環納了妾。可是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想的,就是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後,就將銀環嫁給別人,反正就是堅持不娶。銀環也是老實本分的人,知道父親的意思,很不開心,可是為了孩子,她就想求著父親能給她們母子一個生活角落。誰知道父親還沒答應,銀環就早產,然後去世了。母親本想把你留下來身邊自己養,但是父親堅持把你送到鄉下。並且從此,不再進過母親的房門。”
越青有些不敢相信:“我不能理解的是,父親為什麼不願意認我這個孩子。”
母親的理解是:“父親深愛著他的師妹,娶了母親就已經很對不住師妹,又何況只是一個丫頭。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而已。”
越青有些冷冷然:“卻原來如此。想來,這一家人,除了他的師妹,其他人,他一個都看不上嗎?”
二姐姐插話了:“那也不是。父親一向很喜歡大姐。大姐脾性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姐對醫術有天分。父親總覺得自己的醫術精湛,無人接替,有些惋惜,所以格外喜歡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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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程辛也點頭:“父親過去的確是經常帶我去醫館,看他治病救人,識藥斷症的。這一兩年卻是少了很多。”
越程嵐又說了:“對啊,自從那師妹進了門。父親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也不怎麼帶姐姐出門了,現在都是帶他倆兒子出門,寶貝得很。”
越青現在對這一家人真是越來越覺得好笑了:“原來大家的相安無事,是因為大家都不願意互相搭理。”她忍不住笑了一笑。
越程嵐問她:“你笑什麼?”
越青看著她,有些尷尬:“我在笑,我能回來,是不是也得感謝師妹。”
越程辛點頭:“是的。因為父親找到了師妹,要把她接回來。母親提出,既然都要回來,就把你也接回來。所以,你的確應該感謝師妹。”
越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回來都半個多月了,她才知道這個風平浪靜的越家,原來這麼多的狗血劇情。想來想去,她對這個父親的態度著實好不起來。起初她是不信的,後來想到這些天父親對自己的態度,便也沒有什麼信與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