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緩緩開啟的南城門前,一向少言寡語的跋鋒寒鼓舞士氣道:“我兄弟三人將會衝在最前線,誓與各位粟末兄弟同生共死!”
任俊面泛激動,同樣擎刀附和道:“為保龍泉家人,誓死殺敵!”
站在任俊馬背上的焱飛煌亦是血氣上湧,仗劍高聲喝:“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金狼終不還!”
三千精銳大受影響,刀槍劍戟紛紛舉過頭頂,齊聲回應:“終不還!終不還!”
這一刻,士氣又神奇地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顛峰。
客素別等人看得眼含熱淚,焱飛煌三人或許無法勝任統帥,卻絕對是一頂一的沙場勇將,若沒有他們,龍泉的命運可想而知。就算伏難陀沒死,也絕無辦法抵抗比蝗蟲還要多的金狼軍,遑論主動出城迎擊這種荒唐透頂的事!
擅長將變不可能為可能,正是任何一個時代最出色人物的特徵和強項。
城門終於大開。
焱飛煌三人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半里距離,無聲無息間飛速逝去。
夜風習習,焱飛煌卓立馬背,腦海中泛起朝魯一家人的影象,最後閃過巴音那清澈的眼神和稚嫩的嗓音,他悲從中來,心境卻靜若止水,靈覺擴闊至無邊無際,一聲清嘯,整個人化做一道懾人心神的奪目閃電,第一個衝向數百步外的金狼軍陣營,邪劍毫無花巧地或劈或刺,或削或割,連出數招,招意變化萬千,威猛慘烈有如縱橫沙場的千軍萬馬,淒涼蕭索好似冷寂清秋的無邊落木,令人歎為觀止。
感覺甚至還沒傳至大腦,十數個強壯的金狼軍就已淪為遭殃者。
城牆上的革爰等人相視苦笑:本來可以先來一輪箭雨的,哪想得到焱飛煌這一向淡泊的人竟衝動至此,不過想起此戰目的主要還是為了振奮人心和己方士氣,並非要滅掉敵人有生力量,因此眾人也沒多驚訝的表現。在宗湘花的召集下,越來越多的龍泉軍湧上城牆,眼看著己方聲威大震,恨不得自己也是奔襲隊伍中的一員。
焱飛煌沒有半分保留地衝入敵陣,展開最為冷血無情的殺戮,瞬間已將敵陣撕開一道可怕的裂口。
豪情紛湧中,跋鋒寒與任俊率眾紛紛馳至。
號角聲起,敵騎迅速而有秩序地重整隊形,排成陣勢,展開還擊。
焱飛煌的攻勢霸道至極,出手沒有半分多餘動作,簡單直接,卻給人一種優雅得完美無瑕的感覺,全力出手下,沒有任何一個金狼軍可以擋住他的一劍;跋鋒寒的劍則是寓輕於重,笨拙中變化萬千,寒芒閃動中,一個又一個的金狼軍被斬落馬下,經過洗髓伐毛和參悟凝神訣、日月麗天大法,他總結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心法和劍術,進境一日千里;任俊這昔日毛頭小子早非吳下阿蒙,此刻殺意澎湃,恨意滔天,與其其格的感情更是教他恨不得生吞了頡利,一刀接一刀瘋狂劈出,有若電打雷擊,威勢十足,凌厲無匹,與其對抗的金狼軍士皆生出難擋其鋒的感覺。
眼看焱飛煌三人如無人能擋的殺戮機器一般瘋狂撕開敵陣,金狼軍且戰且退,龍泉城牆上爆發出一陣陣歡呼喝彩,眾將士紛紛為焱飛煌三人和同胞們助威吶喊。
革爰雖然心中激動,卻必須以冷靜的目光看待周圍的一切,他突然皺起眉頭,大喝道:“不好!快鳴金收兵!”
周圍將領士兵愕然地瞧向他。
城外,遍傳大地的號角聲驟響,蹄聲轟天而起。
隨著號角與馬蹄聲,且戰且退的金狼軍兩側驀地飛出一片箭雨,萬箭齊發,滿天如蝗,直向步步進逼的焱飛煌三人及後面的肅末精銳射去,箭箭勢大力沉,有如流星貫日,一時間覆蓋湄沱平原的浩瀚星月之光亦被遮蓋住。
接著,敵陣兩翼衝出過千悍騎,隨著中鋒陣的後退而以環形的陣勢潮水般推進迫近,悍騎狂風般馳來,使人生起一種慘烈的感覺,聲勢奪人,馬上人人彎弓搭箭,蓄勢以待。敵人中鋒陣也停下退勢,開始反撲。
焱飛煌雖殺性大發,心境卻無絲毫波動,立刻看出端倪,手上不停,暴喝道:“退回城內,違令者死!”
在出城前,革爰已交代三千精銳必須服從焱飛煌三人的命令,三千精銳受身先士卒的三人影響,正在瘋狂對金狼軍釋放胸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和憋悶,驟見漫天箭雨,來不及多反應,已有過半數人中箭落馬,只餘一千上下的精銳退得及時,心中雖是著緊根本未退後半步的焱飛煌三人,但軍令在先,他們不得不退。
金狼軍的號角聲再次有節奏的響起,左右兩翼各分出數百騎兵,尾追狼狽逃跑的粟末軍而去。
此刻,龍泉城牆上才響起鳴金收兵的聲音。
革爰心急如焚,他終於明白為何金狼軍剛剛為何反常的沒有死拼,而是後退,顯然是敵人早有計劃在先,退只為誘敵。己方瞬間損失大半兵力固然可惜,更教他擔心的是焱飛煌三人不進反退,殺入敵陣中。
與客素別、宗湘花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三人同時苦笑。此行是為振奮軍行而出動,豈料卻被老奸巨滑的頡利給看破,將計就計的引粟末人入甕,焱飛煌三人依舊支撐在最前線,是因為他們根本無法退,否則弄巧成拙,龍泉士氣再也無法提升起來。焱飛煌三人的行為已教粟末將領們徹底心折,卻在擔心他們如何逃出敵陣,因為金狼軍佇列整齊,數量越來越多,焱飛煌三人經過長時間撕殺,體力元氣大受影響,最後可能的結果便是被拖得氣絕力竭而亡。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