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就已來到四名宮女迎候的大門外,避往一旁的禮賓司唱喏後,焱飛煌跨步入間。
寬敞的廳堂建在雕欄玉砌的臨湖大平臺上,當中擺著一張鋪錦綴繡的大型圓桌,圍坐著四人,分別是拜紫亭、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女武士,另有一名四十來歲文官陪在拜紫亭身側,他雖是文官裝束,但觀其體型氣度,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可肯定是一流的武功好手。此人五官端正,長相頗為不俗。
“天竺狂僧”伏難陀和才女尚秀芳都沒現身。
見到焱飛煌的身影,拜紫亭立即起身迎了上來,面帶微笑地道:“據說焱兄最喜歡穿這顏色的長衫,今日一見,果然比其他顏色樣式的服飾更適合你。”
或許是受原書影響,無論他奉承得如何高明與得體,焱飛煌卻總有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暗暗警惕,就像對待李世民和從前的沈落雁一樣。
一番客套場面話後,焱飛煌被請入席,他環顧四周道:“為何不見尚才女與伏國師?”
拜紫亭雙目兇芒大盛,神情冷酷得可怕,毫不掩飾內心的殺機,低聲道:“伏難陀正在做每日功課,無法出席。”
只看他的神情和直呼伏難陀的名字,當知他二人的關係已十分僵化。
頓了一頓,才又道:“秀芳大家許是旅途勞累,沐浴過皇宮的溫泉後無力來參加宴會,不過她著本王轉告焱兄,若有時間,請在宴會過後去與她敘舊。”
尚秀芳本是中土人人崇敬色藝雙絕的才女,縱使戰火燎天,可是她卻是超然於爭鬥之上,到那裡都受到王侯般的禮遇,即管在塞外,兇殘強橫如頡利者,亦要侍侯之唯恐不周。拜紫亭更是如此,她是名副其實的國賓。可惜在國家民族滅絕的危機面前,任何野心家都不會再把這才女當成一回事。話雖如此,也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開陷害尚秀芳,否則必成千夫所指的舉世公敵。
焱飛煌點頭答應,剛要再開口時,卻見拜紫亭對他使了個眼色,輕拍巴掌,內侍宮女們流水般奉上美酒和菜餚,接著全部退下,廳內只餘四人。
拜紫亭又為焱飛煌介紹另外三人,文士是右丞相客速別,那武將是其手下最得力的將軍革爰,女武士則是其座下的首席女劍士,御衛長宗湘花。
焱飛煌一一對他們頷首致意,出奇的是,革爰與宗湘花對他再沒半分敵意,反是用心地打量著他。
拜紫亭依舊以極低的聲音道:“焱兄不必擔心任兄和你那些車師國的朋友,他們很安全。但人都不在本王手上,明日決戰時,本王會著人趁伏難陀無暇分身去營救他們。”
焱飛煌見他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樣子,聽到任俊與越克蓬等人並無生命危險,也放下心來。
幾杯酒下肚,雖是隻得四人,但在拜紫亭的客氣殷勤招待下,氣氛在表面上還是熱鬧起來。
再飲一杯後,拜紫亭不動聲色地道:“不知焱兄知否竇建德大破黎陽,李世民柏壁大勝宋金剛之事?”
焱飛煌答非所問,漫不經心地道:“聽說每個月初一十五,大王都會接到從中土送回來有關最新形勢的報告,將‘軍情第一’貫徹得很好。””拜紫亭微微色變,接著苦笑了笑道:“拜紫亭服啦!”
焱飛煌微笑搖頭,道:“大王可否為我解釋一下關於小俊以及車師國蓬兄等人的疑問?”
拜紫亭沒有答他,壓低聲音道:“焱兄有幾成把握戰勝伏難陀?”
焱飛煌知道他已不隱晦內心的想法,自己也沒必要繼續做戲,沉吟道:“決戰講究的是實力、狀態、信心、氣勢等諸多因素,以我目前狀態,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幹掉此人。”
拜紫亭聞言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喜色,反是面色凝重地沉聲道:“焱兄勿要小看他,今日你見到的伏難陀,只是他的一小部分實力而已,本王絕沒有說笑。”
焱飛煌愕然道:“那就請大王為我解說一下,我知道的只是他擅長生死之道,精通‘梵我不二’奇功和天竺瑜伽奇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