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向皇宮方向走出幾步,立即停下,頭也不回地低喝一聲。
跟在他深厚的一股隱藏得極低劣的真氣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子,是我!”
焱飛煌覺得這句突厥話的說話者有些熟悉,回頭望去,竟是穿著一身破爛衣裳,面色白得嚇人,雙目深陷,消瘦了許多的其其格。
他心中不安感再度上升。
快步走過去,低聲以突厥話道:“姑娘為什麼在這裡?”
其其格淚水狂湧,無法開口回答他。
焱飛煌心跳越來越快,拉住她,急道:“你住在哪裡?”
同時二指戲起一個石塊,向腦後甩去,牆壁後發出一聲慘叫。
其其格呆望了一眼被小石塊打穿的牆壁,點點頭,沿著小巷往前奔去。
一路上,焱飛煌又幹掉三個跟蹤他的人。
在城西兩裡處一處靠牆而建,早被廢棄的破廟裡,二人止住腳步。
眼前的景象教焱飛煌震驚萬分。
跋鋒寒正以掌印在閉目躺在屋角的額爾德木圖胸口渡氣,看跋鋒寒的臉色,該是渡了許久,否則不會如此吃力;額爾德木圖衣衫襤褸,不知是死是活;更教焱飛煌驚訝的是,師妃暄竟躺在另一角的草蓆上,秀眸緊閉,同樣生死不明。
焱飛煌心中疑問太多,立即快步過去,將手按上跋鋒寒的肩頭,渡氣道:“跋兄何時來到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跋鋒寒苦澀一笑,道:“先教幾位嫂夫人救救圖兄和師小姐吧!小弟力有不逮。”
再次進入手鐲,教剛剛煉得身體不久的楊妟和淳于薇釋放奇力,救醒二人後,二女去歇息,焱飛煌等人才開始談話。
額爾德木圖睜開雙眼,立即與其其格抱頭痛哭,師妃暄則是神色迷茫地望著焱飛煌。
兄妹二人漸漸冷靜下來後,焱飛煌問起經過,額爾德木圖雙眼再紅,道:“焱兄一行人離開後十多天,一群突厥高手來到村裡,把所有人都殺了,為了護我和小妹離開,阿爹和大哥二哥都死了……”
說到這裡,二人又是泣不成聲。
焱飛煌皺眉道:“突厥人不是從不犯你們族嗎?怎會……”
其其格恨聲道:“是蘇德那契丹狗賊引他們來的!”
額爾德木圖突然大聲制止她。
焱飛煌立刻明白了。
內疚感像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從兄妹二人的表現看,他知道害了那寧靜小村的人便是他焱飛煌。
額爾德木圖早說過蘇德並非他們一族的人,焱飛煌當時的行蹤並沒有隱秘,他只住了一夜,蘇德家裡就丟了個人,還同是漢人,怎可能不教他懷疑,且那人常在外走,與人交流方式自然高明,甚至都可打探出焱飛煌等人的大概來歷,一怒之下去突厥告密,並非怪事,頡利此舉無非便是想打擊威嚇焱飛煌。看額爾德木圖的表現,應該是他們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竟還不忍心直說出來,這教焱飛煌內心更是難受。
額爾德木圖平靜了下來,道:“焱兄不必內疚,是大哥主動邀請你的,錯不在你,蘇德那小人卑鄙貪婪,去告密頡利,是罪魁禍首。”
朝魯一家人的影象閃過腦海,淳樸的朝魯,熱情的部日固德、天真的巴音,再到眼前絲毫不怪自己的額爾德木圖,焱飛煌雙目噴火,腦袋猛垂,“轟”的一聲將鋼板製成的茶几砸出一個大洞,悲聲道:“朝魯大叔,德兄,我害了你們!”
跋鋒寒厲聲道:“這筆血債,我們一定要向頡利討回。”
接著又道:“我只比焱兄早來兩個時辰,被格姑娘發現後才趕來救治圖兄。”
其其格兄妹是知道焱飛煌等人要到龍泉的,恐怕無法進城才會在外面暫住,其其格每日則混入城內找尋焱飛煌幾人,現今只有他們才是這對兄妹的依靠。
這些事情略一想就可猜到。
焱飛煌抬起頭,對其其格與額爾德木圖平靜地道:“我害了你們一家,自當為他們報仇,頡利死後,我這條性命任由兩位處置。”
兄妹二人只是搖頭,更添焱飛煌的內疚。跋鋒寒生死場面見多了,開始安慰三人。焱飛煌沉聲道:“我痴長你們幾歲,若不嫌棄,你們以後便是我的親兄弟和親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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