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躍至傅君婥身側,輸入真氣為她平復氣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傅君婥恨聲道:“雲國師被石之軒殺了!”
焱飛煌身軀劇顫,長劍斜指天際,一言不發。
石之軒順著劍尖望上去。
昴宿六正射出藍白色的奪目妖異兇光。
焱飛煌凌厲的眼神,比天上最亮的星宿還要耀眼。
受焱飛煌如江河暴漲般狂湧而出的森寒劍氣影響,石之軒儒服長衫向後拂動,但他好似不受半分影響似的,微笑了笑道:“你氣血浮躁導致心境不穩,這樣是無法勝過我的,你的小妻子本事不俗,剛剛便是因為心浮氣噪才在我手下走不過百招。”
傅君婥來回竄了數個地道,出單美仙所走那條,只有一個出口,怎可能不急噪?她粉面微紅地看了焱飛煌一眼,卻見焱飛煌對她微微一笑,轉望石之軒。
他面色平靜,微微踏出一步。
受石之軒提點,他變得有如老僧如定,心境迅速臻至無人無我、至虛守靜的境界中,即使是石之軒,也感覺到焱飛煌簡單的一步好似是一座自太古洪荒時代就屹立在天地間的巍峨大山,因某種神秘不可形容的神蹟而驀然移動起來。
石之軒不由得拍手喝彩,道:“好!果真是青璇看得上的男子,年青一代中雖高手輩出,卻沒有任何一人可與你頡頏相對,便是石某人那兩個得意弟子,亦較你差得遠矣!”
語畢,他也同樣進入“不死七幻”那種出入於有無之間、似有還無、虛實不定、動靜相生的詭異精神境界中。
焱飛煌心中一動,道:“你是否抓到劉昱,將他吸乾了?”
他這一句絕非笑話,只因他曾親眼見過“不死七幻”的玄妙與詭異,但刻下的石之軒,比之前強過太多,他的幻法不但讓人再難分出真與假,更使焱飛煌的主動喪失,剛剛焱飛煌還可以把握到他的下一步動向,現今卻完全把握不到,他好似完全融入了宇宙之中,再無隙可尋、無虛可窺。
只有一個可能:石之軒又從劉昱那裡吸到魔氣,否則他又如何能殺得死修為同樣提升,輕功不比他若的雲帥?今晚來找麻煩,恐怕只是想試試如今的修為。
石之軒微微一笑,算是默許。
聞採婷的猜測果真不錯,焱飛煌本來是想找石之軒晦氣的,哪知情形一下子反了過來。
焱飛煌長劍收到背後,負手卓立,神情從容瀟灑,漫不經心。
便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使石之軒清楚的察覺到焱飛煌的整個精神瘋狂飈散,瞬間已上入九霄,下入九幽。若說他是融入宇宙中,焱飛煌整個人就變成了宇宙。
有與無的對抗。
石之軒始終還沒能逃出五行,是以他再落下風,微一錯愕,就聽他道:“你可知大明尊教的邪人為對付你,派人到成都騙青璇來此地之事?”
話音甫落,異變突起,整個天地都開始扭動褶曲,原來是他把融入天地的氣勢收回造成的。
一個愣神間,焱飛煌猛生出無處落腳,身不由己的感覺。於是暗罵石之軒無恥,竟拿石青璇來迫他心境失守,就算大明尊教的人真的使出這等下賤的招數,以石青璇的智慧又怎可能上當,而且石之軒也絕不會坐看自己女兒被人騙。
沒來得及再開口時,石之軒已憑空消失,下一剎那,目綻邪芒的他出現今焱飛煌身前,破空一指刺來。口中道:“此乃石某人的第二幻法‘以偏蓋全’。”
這灌注生機死氣、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指實際上變化萬千、鬼斧神工,氣機感應下,連退得稍遠的傅君婥都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一招的恐怖和詭異,她甚至生出焱飛煌已被指勁貫穿胸口的可怕感覺,更遑論身在局中的焱飛煌!
幻法至此,已變假成真,打破自然定律。
心境順即恢復的焱飛煌手腕一翻,長劍來到身前,連帶劍鞘以螺旋狀卷出,角度不斷作出變化,以應付石之軒鬼神莫測的玄妙手法。
指影、劍影勢若排山倒海,激起連串清脆的聲響。
開始時,焱飛煌劍勢每一次變化都是為了應付石之軒的變化而生,哪知指劍真正交接到一起後,他已化被動為主動,口中道:“你這不負責任的父親竟還敢提青璇,我呸!”
漫天指影突然消失,石之軒雙目噴火,長髮倒豎,狀若在世魔神,化繁為簡地一掌劈來。
這一掌劃過空間,發出如雷鳴般沉悶的聲響,足見其所攜帶殺氣之重。
“轟!”
的一聲,二人倏地分開站立,彷彿沒有動過手似的。
二人交戰之地,出現一個深陷寸許的大坑,昭示著剛剛對戰雙方修為的高超。
被激起的雪塊、泥屑此刻還沒上升到最高點。
待到漫天泥雪開始下落,焱飛煌方不屑道:“‘以偏蓋全’不過耳耳。”
石之軒訝道:“你竟可由我的氣之偏全推出招意之偏全,迫得我準備好的後招亦施展不出來。”
焱飛煌暗道便是今日與四大聖僧一場比鬥,使他對武道的理解更深一步,若在以前,恐怕不可能想得通偏全之理,於是道:“‘邪王’竟會如此認清自己的弱點,難得難得,我該如何處置你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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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露出一個苦瓜相,這些個岳父裡,他幾乎沒有真正喜歡的,每個不是絕世高手便是一方霸主,雲帥這個現實主義者更是不為焱飛煌所喜,只是人家女兒都嫁他了,此事他再也逃脫不了干係,再想到石青璇,使得焱飛煌頭大如鬥。
說這麼多廢話,他只是在脫時間而已,要知道雖經過祝玉妍與婠婠的雙修療傷,焱飛煌戰力也只恢復到七成左右而已,雖然對付其他人已綽綽有餘,但眼前這人可是武功再度大幅增強的蓋世邪王,哪容得他託大!他清楚感到石之軒透過氣勁交擊傳入他體內的非寒非熱的激盪真氣,與以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