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飛煌嘆道:“人類好奇心有好處,也有壞處。所謂的‘好奇害死貓’,大概便是這麼一回事兒。”
祝玉妍微微點頭,此話一點都沒錯,她從前亦是個憧憬對面那不可預測空間的人。
回到西苑,與還在的幾女講述了一下今日的遭遇,幾人紛紛感嘆。
獨孤鳳尚未回來,但也沒什麼值得擔心的,一來她能否追上劉昱都很難說,二來有云帥在,就算石之軒要擒住她,也只能是痴人說夢。
單美仙道:“佛道兩家高手終於也吃癟了,石之軒卻不知為何追殺劉昱。”
婠婠介面道:“會否是還想吸些功力呢?”
焱飛煌撫著她的如雲秀髮,道:“有這個可能,劉昱這趟就算不死,也只有夾著尾巴逃跑。”
宋玉致在一旁道:“二哥曾說過尹祖文告訴他石之軒會和白道在春節後對付我們,怎麼會提到春節前來呢?”
蕭琲笑了笑道:“你忘了繼尹祖文之後,李淵也去求師道了嗎?咦,不對!”
幾人幾乎同時知道了哪裡不對。
按理說來,白道人都是謀定後動,他們今日行動該是與李唐高層策劃好了的,但想到李淵與席風的關係,大明尊教又與尹祖文勾結,結果今日尹祖文一夥人與席風都沒有現身,確實有點怪。
祝玉妍起身道:“我趁夜去探望一下清兒。”
焱飛煌拉住她道:“不急,‘療傷’後再說。”
幾女俏臉同時飛紅。
焱飛煌剛與諸女來過一次,單美仙突然神秘一笑,探掌擊向門口。
一聲嬌呼,蓮柔出現今眾人面前。
良久之後,望了一眼伏在焱飛煌身側呼呼大睡的蓮柔,單美仙暗自失笑,隨即仰起粉面,道:“夫君該去陪娘和師妹了吧?”
焱飛煌眼望天棚,道:“等一下吧,我在想該明日春節宴會時要怎樣處理各方人的攻勢。”
傅君婥閉著眼睛道:“他們敢來惹我們,就要作好死的覺悟咯,這不是夫君的名言嗎?”
單美仙笑了笑道:“君婥也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了。”
見傅君婥抬頭望了過來,才繼續解釋道:“蓋蘇文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若不從夫君身上討點利息,那當街被夫君捉弄至失禁一事將成為他一生的汙點,人前人後,他都無法再像從前那樣灑脫做人。”
傅君婥恍然大悟。
蓋蘇文怎麼說都是她的同胞,若他迫得緊了,一直都是無法無天的焱飛煌定會毫不留情,比鬥上自然不必擔心,只是在語言爭鋒上,難免會落在下風,蓋蘇文已知焱飛煌的強悍,雖然焱飛煌此刻並非萬全狀態,但老謀深算的蓋蘇文恐怕不會真的動手,這樣一來,二人的爭鬥就將僅限在舌戰上,內容多少定會涉及到高麗國,甚至它的歷史。焱飛煌自然可以毫不留情地痛批夜郎自大的高麗人,可傅君婥心中定不會舒服。
再非那個只懂舞刀弄劍的羅剎女冰雪聰明,瞬間把握到丈夫的心理,甜甜一笑,膩聲道:“西漢劉德曾說‘修學好古,實事求是’、宋代朱熹曾說‘格物致知,理在事中’、明代王陽明又加上‘知行合一’……”
焱飛煌笑著打斷她道:“可別賣弄學問了。”
傅君婥嗔道:“這怎麼是買弄,人家意思是說較中原比起來,高麗的歷史底蘊的確很可憐,夫君能為人家著想,已是難得,況且我們早已定下高麗將來自治的計劃,現今只是與蓋蘇文鬥幾句嘴又有何妨?”
稍微一停,聲音轉冷嬌哼一聲,道:“我過去幾年一直派北方的訊息網盯死蓋蘇文,曾得知他先後數次拜訪突厥、契丹、室韋、靺鞨等族,想想就沒安什麼好心。”
單美仙嘆道:“若說為自己的祖國,愛國人士做什麼都很正常,但以眼下形式看,現今對高麗最大的威脅,並非戰亂紛爭不斷的中土,而是以擴張和征服為最終目標的突厥人,蓋蘇文竟還會去拜訪突厥。”
焱飛煌介面道:“我猜蓋蘇文也好,先下高麗的當權者也罷,他們內心都很矛盾,一方面要聯合周圍諸族聯合防備突厥,一方面又怕中土一統後,統治者會踏上楊廣覆轍,因此他們最理想的情況是支援突厥人入侵中原,致泥足深陷,與中土來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