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忙安慰道:“娘第一次打馬球,難免出錯,後面還有很多機會。”
這倒是事實,傅君婥只是擅騎,但馬球顯然不是隻會騎術及攬有冷靜心態就可以打得好的。
焱飛煌先後對望向他的李秀寧與傅君婥微笑示意,接著扭頭道:“咦!玉妍呢?”
幾女這才注意到祝玉妍不知什麼時候已消失。
吃飽了的宋玉致歪歪斜斜地靠在衛貞貞身上,懶洋洋地拍著小肚子,道:“玉妍姐不會也破空而去了吧?”
幾人被她逗得直接笑出聲來。
場中已經再次開球,這一次少帥隊使用全攻的戰術,寇仲以一己之力帶球推過半場,在李建成和李世民攔截前分球給徐子陵,三人依靠配合縱騎穿插馳騁,馬球變得神出鬼沒似的左傳右送,忽前忽後,在李建成三人未及回救,李元吉獨自守門時,送球入網,勝得遊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
下局首盤結束,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祝玉妍如幽靈一樣飄出皇宮,飛馳向城南。
她是愛靜的,而以她如今的修為,身處何地都沒所謂,就比如剛剛身邊全情投入球場的幾女及附近觀眾所發出的高分貝喝彩,歲入定的祝玉妍來說,只像在一個永遠不會醒過來的夢境,她雖坐在那裡,卻成為獨立與整個球場的存在。
就在她下意識進入無念之境,開啟‘搜天索地大法’時,心中一喜。
那股曾在城西發覺的氣息再次出現今城南。
因此她沒有打擾全心投入到球賽中的焱飛煌幾人,獨自追來。
以她如今超凡入聖的修為,不片刻就已沿著光德西側的‘永安渠’奔到城外。
那股氣息雖然隱藏得很好,卻被刻意追擊的祝玉妍將其經過道路上的每一點氣味,甚至精神烙印都毫無遺漏地把握在腦中。
祝玉妍倏地停下。
人跡罕至的空曠雪地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負手而立。他帶著奇怪的面罩,只露出緊盯祝玉妍的深邃雙目,一身緊身黑衣,將他算不上極發達的身材顯得俊雅不凡。
吸引祝玉妍注意力的,是那面罩前刺著的一個以紅黃為主紋樣古怪的圖形,乍看像個異獸的頭,又似一個青臉獠牙的人像,予人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你終於來了。”
二人沉默對視許久,那男子開口道。
他的聲音低沉中隱帶高亢,清脆中夾雜綿長,性質完全相反的聲線被他完美的糅合在一起,那種感覺十分詭異。
祝玉妍淡淡一笑,道:“若我沒猜錯,閣下該知道我一直都在‘注意’著你。”
那男子點頭道:“種魔大法的確非比尋常,精神勝物質的法門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與焱飛煌一起久了,祝玉妍也染上了直接的毛病,微微一笑,道:“廢話就不要說了,你我今日只有一人可活著離開。”
那男子搖頭失笑。
二人自開始就如平常人聊天一樣,不發出一點氣勢,可屬於高手間那種激烈的精神對抗卻在不斷升溫著。
在精神碰撞至可引發火花時,那男子輕喝一聲:“讓我看看你有否如你師傅那般心堅如鐵!”
話音剛落,猛地躍起,從兩丈高空撲下,周遭空氣立即變得如凝固一般,他雙掌帶起如有實質,重若泰山的氣勁,如電芒般射向祝玉妍。
面對著頭上破空雙掌捲起的蓋天陰影,祝玉妍微微點了點頭,動也不動,一字一頓地道:“閣下右弱左強,四六分配,我可硬拼,亦可以上驥對下駟之計,以強擊弱,以弱迎強,只要先一步以強制弱,閣下的強亦變弱。”
眼看就要將祝玉妍擊斃,那男子猛地收掌後撤,氣勢全消。
二人回到對峙的狀態。
祝玉妍道:“閣下提及家師,又為何不亮出真身,報上姓名?”
那男子大笑一聲,扯掉頭巾。道:“想必你已猜到,我便是大明尊教的聖尊。今日我來,是想試試尊者的種魔大法有多高明。”
祝玉妍表情絲毫未變,依舊淡淡地望著他。
實際上眼前這露出本相的中年男子長相併不陌生,那便是侯希白給焱飛煌畫出的所謂‘修為不比石之軒’差的人。祝玉妍心中愕然,她清楚的察覺到他體內隱藏極好、與‘魔種’同出一轍的氣息。不用多想也知此人與大明尊教關係匪淺,剛剛那試探的一招,恐怕連他三成的功力都沒用上,再聯想這段日子此人的狡猾,祝玉妍已懷疑此人便是使用過轉移魂魄大法的劉昱。
剛剛他提起祝玉妍的師傅,勾起祝玉妍幾十年前的回憶,方記起孩提時,的確聽師傅說起過有一狂熱追求她的男子,想來該便是劉昱。不過她卻因身為一派之主的原因,不得不將個人感情捨棄。回想那時候師傅的淡然表情,歷遍滄桑的祝玉妍明白:師傅也許對他有些意思,卻絕沒到愛死愛活那個地步。欲以之打亂祝玉妍心境的劉昱招出無功。
看劉昱那絲毫不做偽的表情,祝玉妍心中暗笑:他還不知道武家兄弟將他的秘密洩露給焱飛煌之事,而那被他培養做‘預備品’的武守義突然消失,顯然將他的計劃大亂,看情形,他該是在緊急情況下,退而求其次,找了個筋骨還不錯的人施展轉移魂魄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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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邪法的確陰損,竟可將人的神智完全驅逐,鳩佔雀巢。
看來侯希白所講此人已離開長安一說並不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