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身形,焱飛煌環顧四周。
在群山環匯形成的寧靜幽谷內,溪水於林木中蜿蜒穿流,溪旁婆婆樹木間隱見幾間小石屋,若他推斷不錯,溪水該繞過屋前,流至谷口形成清澈的池潭,再流往谷外去。
谷內楓樹參天,密整合林,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山崖峻峭,石秀泉清,能避世隱居於此,人生尚有何求?際此紅日初升,小谷沐浴在晨曦之中,滿山紅葉,層林如染,陣陣秋風吹來,百鳥和鳴,清新之氣沁人心脾。
池中大石從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過,小魚結伴遊,充滿自由寫意,不染塵俗的意味。
焱飛煌耳聽流水淙淙,沿溪而行,繞過清池,踏著滿楓葉的碎石小徑,心神出現無比的寧靜,一切似幻疑真,就像在一個美夢中不住深進。
林路彎彎曲曲,忽然豁然開朗,現出一間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彎右曲的沒在林木深處,看不見小谷入口。
焱飛煌猛地止住腳步。
他此行目的自然是為擊殺石之軒而來,但親手在石青璇眼前殺掉石之軒,焱飛煌可能還真狠不下心。怎麼說石之軒都是與石青璇有血緣關係的,無論石青璇多恨他,也改變不了二人是父女的事實,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
氣機探索下,焱飛煌發覺石青璇竟然不在屋內,想來她該又是到什麼地方遊玩去了。
天氣說變就變,不片刻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朦朧的秋雨蕭煞悽愁,更添焱飛煌心中的寂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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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水池邊,焱飛煌周身半丈內沒有半分溼潤,以他的真氣,要做到這一點簡直太容易了。
隨手抽出那把在天山頂就陪伴著他的吉他,一個人獨自彈唱起來:“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這是一個很在乎的我和一個無所謂的結局。曾經為了愛而努力,曾經為了愛而逃避,逃避那熟悉的往事,逃避那逝去的你。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這是一個很在乎的我和一個很痛苦的結局,再也不知道你的訊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只有那甜蜜的往事,只有那不在的你。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夢裡,不再有藍色和紫色的記憶,在這個沒有把握住的年紀,只留下雨打風吹的痕跡。為了那不復的愛情的繼續,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麗,就讓這擦乾又流出的淚水,化作滿天相思的雨……”
完全沉浸在對伊人懷念中的焱飛煌物我兩忘,等到恢復過來時,赫然發覺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道人影。
此人立在焱飛煌身側兩丈處,凝望池水,似在緬懷著什麼,他身穿儒服,外披長披風,身形高挺筆直,瀟灑好看,兩鬢帶點花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奇氣質。但他的目光卻是時而柔情完千,時而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類的感情,垂下的手潔白修長,晶瑩通透,像蘊含著無窮的魔力。
從他可以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再從對方側面有幾分酷肖石青璇的臉相,焱飛煌立即認出此人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邪王’石之軒。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焱飛煌站起身形,收好吉他,左手將長劍撈到手上,一字一句地道:“石之軒,焱飛煌特來取你性命!”
石之軒轉過身來,正面望向他。
緬懷回憶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至毫無感情的眼神。
解暉望著床榻上臉青唇白的宋師道道:“賢侄何必去找他硬拼!我已知道玉華之事都是李元吉的陰謀。”
宋師道勉強道:“那解伯父為何不早說,小侄被焱飛煌收拾得好慘!”
解暉嘆道:“我親眼見他出手,其功力不說可以以一擋萬,以一擋千卻絕不在話下。而我這幾日一邊思索到底玉華失蹤這件事是誰幹的,一邊在想巴蜀的將來,忘記了知會賢侄。”
宋師道咬牙切齒地道:“就算大姐的事與他無關,我也不會放過他,伯父您不知道他出手時多麼地無情。我已經將此事告知嶽老了,恰好嶽老對他也毫無好感,日後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解暉驚訝道:“以我那日所看,焱飛煌雖然手段殘忍,但只要沒人去招惹他,他該不會胡亂惹事的。嶽老又是誰?”
宋師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後道:“便是嶽山老前輩,我八月十五那晚在郊區遇到了全身經脈被廢的他,然後救了下來,他現今在城外一處隱秘之地靜養。”
解暉瞬間已經明白定是宋師道因宋缺之事,對焱飛煌的看法到了偏執過激的地步,因此對焱飛煌出手過狠,才使得焱飛煌重創他,於是道:“原來是嶽山,前幾日我聽說他要來成都的訊息,後來又聽到李元吉所講,說他被席風所廢掉,想不到當年宋賢弟重創他,今日卻是由你救了他,他的經脈還可以醫治好?以他的性子會讓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