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與向雨田談天說地,極為盡興的焱飛煌帶著獨孤鳳告辭。向雨田亦打算出去走走。‘按照向雨田所講,這段日子該是四個惡徒重出江湖的日子,但他一直沒察覺到有人來,焱飛煌呆在洞中的這小段日子裡,亦沒發覺到地面上有任何風吹草動。
這一趟收穫不小,親眼見到了向雨田,證實他假死的訊息。又從他那裡聽到許多武學知識,再得向雨田相助,將體內的元氣恢復至最精純的地步。
但也有些不適應的地方。
首先是最讓焱飛煌無法理解的,向雨田依靠‘囚神法’將焱飛煌的一部分受劉昱邪氣損害的經脈暫時封了起來,焱飛煌更發覺自己的心思已無法正常連線空間手鐲,連連線右手上那隻都有些困難。向雨田解釋說‘囚神法’的副作用,只要異日負責神經系統的經脈完全恢復正常後,‘囚神法’將自動解除。聽得焱飛煌二人驚訝不已,種魔大法在精神層面上的作用已經超過了他們可以想像的範疇。同時也明白到在近一百五十年的鬥心鬥力中,向雨田無形中對劉昱防備極嚴,他如此做,便是為何防止哪怕是一丁點兒意外的發生。
其次,功力降低了,但自己的修為終於可以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了。
離開赤巖奇山,焱飛煌與獨孤鳳商量去巴蜀看望一下石青璇,正好還可以打探一下巴蜀的內部動向。
獨孤鳳很享受與焱飛煌二人東奔西跑的日子,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一路不停地趕了五天四夜的路,這一日黃昏時分,焱飛煌揹著早累得睡著了的獨孤鳳到抵達大巴山東的一座縣城,便再支援不住,只好投棧歇息。
自古以來,進入巴蜀的道路便以難行著稱,因其被群山環繞,重巒疊嶂,山高谷深。其間大江如帶,匯川聯流,既是氣勢磅礴,更是險阻重重。入川之途,陸路須透過大婁山和大巴山上的盤山棧道,水路則有三峽天險。因此無論川外的地方如何紛亂,只要能據川稱王,憑其境內稠密的河道,且有都江堰自流灌溉的系統,農業發達,必可暫得偏安之局,致有‘天府之國’的美譽。
蜀郡雖以漢族為主,但卻聚居了四十多個其他羌、彝等少數民族,極富地方風情。
焱飛煌二人打算落腳的縣城是房陵郡堵水之北的上庸城,是往蜀郡主要路線的其中一個大站,只要往西多走半天,便可進入大巴山的山區地帶。此城的控制權名義上是落在‘迦樓羅王’的朱粲手上,實質上卻由舊隋官員和地方幫會結合的勢力把持,因而僥倖沒有被朱粲的迦樓羅軍的蹂躪禍害,只受其有限度的剝削。而巴蜀和附近一帶的幫會均奉‘川幫’為首,‘川幫’是已屬獨尊堡外最大的勢力之一,幫主‘槍王’範卓武功高強,擅使長槍,與‘武林判官’解暉亦是平起平坐,備受武林推崇。
訂了間上房,焱飛煌到樓下大廳內準備吃點兒東西。
此時他並不擔心在公共場合被人認出來,因為他與獨孤鳳二人都是帶著魯妙子巧奪天工的薄膜面具的。加上他那把特徵極明顯的劍已經被他學習宋師道那樣,以厚布包裹起來,插在後腰上。
元氣幾乎耗盡,他實在是太累了。
尤其是一路上揹著個人,又沒有一絲休息的空檔,換做別人,早累趴下了。
一屁股坐下,等著夥計準備飯菜,焱飛煌點了壺烈酒。
剛剛倒滿酒杯,尚未有機會喝第一口時,焱飛煌心生警兆。
下意識地朝入門處瞧去。
只見酒館門口處,出現一女四男五條人影。
為首的女子一身白衣,秀髮垂肩,身形勻稱,風姿綽約,雙眉細長入鬢,膚色如玉,顏容如畫,煞是好看。她環顧了一下酒館大廳,帶領身後四個青衣配刀、滿臉橫肉的大汗走向大廳西北角的一個席位,五人圍坐點菜。
那幾人功夫只能算是中等,是以焱飛煌只是眼角略微瞥了一下他們,開始品酒。
一杯還未完全下肚,門口又出現十幾條人影,他們每一個都身穿白色武士服,身配各種兵器,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帶點凶神惡煞的味兒,酒館內有些正在吃飯的被他們眼神一打量,當即低下頭去,不敢再與他們對視。
焱飛煌眼角一瞥,心頭一驚。
為首那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趁著端酒杯的當兒,眼角再瞥見起腰間纏了幾轉、節節相連、別出心裁的軟鋼鞭。立即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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