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師妃暄與李世民都在如何回答焱飛煌的問題,可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出個答案。
眾生皆平等,自然永遠都不可能絕對實現,卻可以透過制度來完善。
“最後一個問題,自古以來出色帝王也不少,但為何朝代更換不停?為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兩位認為這根源又在哪裡?”
焱飛煌見李世民與師妃暄皆不言語,便將大手繼續收回到婠婠腰間,繼續問道。
“請恕妃暄魯鈍,公子可否教我此問的答案?”
李世民似是想到了這問題的答案,但又不太肯定,是以有些躑躅。師妃暄則率先開口道。
“‘一家天下’這四個字足夠了嗎?”
焱飛煌淡然道。
李世民身形巨顫,顯然他剛剛已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無法說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便象徵著自己多年來信念的崩潰。他假如為皇,那什麼龍子龍孫必定是要繼承帝位的。而焱飛煌所言也句句在理。真理與信念的衝突,使人思維混亂,如墜虛空!
師妃暄雖然也說不出什麼理論來反駁焱飛煌,卻依舊堅持她自己的信念:“焱兄所言甚是,但自古以來賢者聖人,為皇者有哪個會把自己的基業轉予他人之手?”
她所說的都是這時代或這個時代之前的事,自然也有道理。不過她的心性的確夠堅,焱飛煌內心也暗讚一聲。
“五個問題已問完,焱某要走了。”
焱飛煌並不答話,就要告辭。
“公子的道理的確毫無破綻,但妃暄以為,想破除‘一家天下’的制度,卻非一朝一夕之事,公子以為然否?”
師妃暄又開口道。
焱飛煌淡淡一笑,並未答她,只是對李世民一拱手,與婠婠轉身離去。
望著遠去的一對壁人的身影,師妃暄玉容平靜,思緒卻在急速轉動。
“唉!”
半晌後,李世民頹然長嘆一聲。
“秦王可是心有疑惑?”
師妃暄黛眉微蹙,開口問道。
“說出來不怕師小姐笑話,世民每遇見此人時,內心都會泛起一種無力感。”
李世民或許是將平日裡的本心釋放,又或者是真的受焱飛煌的幾個刁鑽問題影響,不復從前的冷靜,渭然長嘆一聲。
“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是,是以物無物也。”
師妃暄語氣平緩地念出幾句佛家經文。
對於常人來說,感情壓抑後釋放一下也許再正常不過。可李世民是靜齋選定的明君,是超出常人之人,師妃暄不忍見他失落的模樣,偈語乍起,如洗滌心靈一般入耳。李世民天資聰穎,此年代皇家貴族人皆學佛,是以僅片刻後便有所悟。
“多謝小姐提點,世民受教了。”
李世民頹廢之色一掃而光,躬身施禮。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相,著相非過錯,但不可時時著相。妃暄話語不敬,還請秦王見諒。”
師妃暄亦回禮。
“小姐每句話語中皆有深意,何過之有?”
李世民意氣風發長笑了笑道。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