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飛煌沉吟不語,花解語身為魔師宮護法,武功又高明之極,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極有份量。
花解語續道:“龐斑的最可怕處,是當他把厲若海當成同級數的對手時,他為此不但拋開了靳冰雲,連道心種魔大法也置諸腦後,不再計較是否已竟全功,這種心懷,誰人能及?”
焱飛煌笑了笑道:“龐斑確是天縱奇才,但中原既然能出一個厲若海,就能出第二個甚至第三個厲若海。”
花解語搖頭道:“焱郎,你的武功我不清楚到了什麼層次,但是像龐斑厲若海那樣的人物,一個時代能夠出兩個已經是上天恩賜了,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數十年之類出好幾個這樣的人物?”
焱飛煌笑了笑道:“解語,看來連你也不相信我能夠成為龐斑的對手,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花解語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說了這麼多話,便是想你乖乖聽話,有多遠逃多遠,至少恢復全部實力之後,才再作打算。”頓了頓,又道:“我哪裡有不希望你能完勝龐斑的道理,我並非蒙人,而是回族人,說起來,蒙古人同我們還有毀國的仇恨呢!我父母便是蒙人的奴隸,只不過我娘幸運了點,給選了出來侍候裡赤媚的父親,因此我才有機會被挑了出來傳授上乘武學,娘在我幼時,常向我述說戰爭的殘酷,只不過長大了後,這些都給淡忘了,不知如何,這些早被遺忘了的事,又回到了腦中,想起若蒙人再來,這裡也不知有多少父母要失去他們的子女,有多少孩子要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奇怪!為何以往我總想不到這些東西。”
焱飛煌笑了笑道:“這就好,我還以為連我的親親老婆都不希望我能夠贏龐斑呢。”
花解語笑著道:“焱郎啊,你知否自己是多麼討人歡喜的一個人,由第一天見到你的模樣,我便忍不住被你深深的吸引,直到如今我都深陷其中不能夠脫身。”
焱飛煌故作愕然道:“多謝解語老婆誇獎,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哈哈。”
花解語俏臉挪後了少許道:“焱郎,聽解語一次話吧!”
焱飛煌堅持道:“你還未告訴我怎樣處理自己呢。”
花解語輕輕答道:“我會返回域外去,回到魔師宮,等待龐斑回來,然後向他請辭,先不要說龐斑對我的愛寵,只是他過人的心胸氣度,已絕不會阻攔我。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我。”
焱飛煌忽地小道:“就算我聽你的話,努力逃走,但你既然這麼輕易找到我,其他人自然亦可以,逃又有什麼用?”
花解語嫣然一笑道:“你放心吧,我這次能夠找到你也是運氣使然,我本來是為了對付韓柏和範良極那一對拍檔的,不想意外的碰到了你,這也算是上天垂憐,對我最大的恩賜吧。”
焱飛煌小道:“原來如此,害我還擔心得要命。”
花解語神色一正道:“焱郎!走吧,以後有緣自然會見面的。”
焱飛煌躍上瓦面,回頭看了下方對面的韓府一眼,暗忖自己出來了怕足有兩三個時辰,韓柏和範良極必然焦急萬分,想去韓府一看卻又擔心朝廷或者是天道宗守株待兔,不得不打消到韓府一闖的念頭,一聳身,貼著瓦面掠去,撲往另一所大宅的屋瓦上。
花解語臨別時那幽怨的眼神,緊緊攫抓著他的人。
人與人間關係的變化,確是誰也估料不到的。像他和花解語的關係,本來只不過是一段露水姻緣,吸引彼此的不過是對方那俊美的容貌,但經過這次生死之劫之後,兩人之間卻有了一點心心相印的感覺,世事之奇妙莫過於此。
花解語的美麗的確使任何男人也難以忘懷。
想到這裡,心中一熱。忽地一道寒氣,由後襲至。
焱飛煌心頭一寒,從對剛才美士好回憶中驚醒過來,全力加速,往前掠去。
背後寒氣有增無減,使他清楚感到自己全在對方利器的籠罩裡。難道里赤媚厲害至此,自己前腳才離開花解語,對方便追著自己的後腳來到,否則誰會有如此可怕的功力?焱飛煌可不相信隨便一個魔師宮的殺手都如此厲害,如果真是這樣,那龐斑也不一定能夠鎮得住魔師宮的所有人了。
他連回頭也不敢,將身法展至極盡,竄高伏低,逢屋過屋遇巷穿巷,眨眼功夫,最少奔出兩三里路,可是對方一直追攝其後,殺氣緊迫而來,不給他絲毫喘息機會。
焱飛煌出道至今,大戰小戰幾乎從未休止,但從未像這次般感到有心無力,他清楚知道,自己剛才一時大意,胡思亂想下,被背後這可怕的敵人乘虛而入,完全控制了戰局。
自己停下的時刻,便是對方大展身手,乘勢殺死自己的時刻。
要知高手對壘,誰佔了先機,勝勢一成,對方便休想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這自然要雙方功力在伯仲之間,而身後這人的速度和氣勢,正是有著這種條件。
換了是不擇手段的人,儘可以往人多處闖進去,例如破牆入宅,驚醒宅內的人,製造混亂,希望能得到一隙的緩衝,但焱飛煌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要他做這種事,他是寧死也不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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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堵高牆出現眼前。
焱飛煌心中一動,強提一口真氣,驀然增速,在這種情況下,若他不是另有打算,如此做便等若找死,因為真氣盡時,速度必會窒了一窒,對方在氣機感應下,便會像有一條無形的索牽著般,對他乘勢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焱飛煌掠往牆頭。
身後寒氣像一枝箭般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