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大哥,你先看?”韓柏問道。範良極一旁冷嘲熱諷道:“小柏,你不是不認識字故意推脫吧。”
焱飛煌對韓柏笑了笑道:“小柏,你就好好看一下,鎮住這老賊。”韓柏點頭道:“焱大哥放心,我讓這老小子看不起我,我韓柏雖然沒有正兒八經上過學,但也是識字人嘍。”
範良極只是冷笑,並沒有說草話。
韓柏一看之下,暗暗叫苦,字他倒認得六、七成,可是明明平時懂得的字,拼在一起,便變成深奧之極的駢驪文章,看了半天仍是參詳不出箇中涵義。
範良極目不轉晴盯著他,嘴角的冷笑越來越濃。
韓柏心道這次糟了,一定被這死老鬼極盡侮辱之能事了,雖然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偶像焱飛煌就在身邊,他剛剛又說了大話,一時之間還真拉不下面子。
範良極陰陰的道:“上面寫著什麼東西?”
韓柏仔細看了範良極一眼,心中一動,將御書遞過去道:“你看得懂嗎?”
範良極呆了一呆,泛起一個尷尬之極的苦笑,攤開雙手道:“和你一樣。”
兩人互瞪半晌,忽地指著對方,齊聲大笑,連眼淚也笑了出來。
焱飛煌也笑得彎下了腰,這幾年來,他一直戰戰兢兢精於算計,雖然現如今頗有點成就,但也失去了很多人生的樂趣。體會到韓柏和範良極之間的赤子之心,焱飛煌覺得人生有時候還是豁達一點開心一點的好,雖然始終要有一個人生目標,但這個實現人生目標的過程可以自主選擇,既然過程能夠快樂一點,又何必一直斤斤計較的煩惱下去。
焱飛煌最快恢復過來,從笑得蹲在地上的韓柏手上接過御書,細心地看起來。
地室頓轉寧靜,範良極和韓柏都定定的望著焱飛煌。
在火光掩映下,焱飛煌專注的神情,有一種讓人頂禮膜拜的肅穆感。
焱飛煌微微一笑,捲起御書,望向兩人,見到兩人期待的呆相,點了點頭,表示看得懂。再怎麼說焱飛煌前世也是大學生,今世更是受到了慈航靜齋最為嚴格的教育,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以說是樣樣精通,這篇文章雖然辭藻華麗,但在焱飛煌眼裡並不算如何高明,如果願意,他自己也能寫出這樣的文章。
見焱飛煌點頭,韓柏範良極兩人齊聲歡呼起來。
焱飛煌道:“這是朱元璋寫給高麗皇帝的書信,開始時,先恭喜蒙人退回漠北後,高麗能重建家園,信中希望兩國今後能建立宗藩的關係,又提及高麗盛產人參,要求高麗每三年進貢一次……”
範良極拍腿叫道:“這就對了,這是一個高麗皇帝派來的進貢團,謝天謝地,我們有救了。”
韓柏和焱飛煌臉臉相覷,參不透範豆極話玄虛。
範良極情緒亢奮之極,一口氣說道:“三個月前,我因事到了建州和山東邊界的塔木魯衛,湊巧碰上了馬賊攔路洗劫一隊馬車隊,這批惡賊手段毒辣,整個馬車隊五十七條人命一個不留,我大怒下追蹤了一日一夜,趕上這群馬賊,也殺他們一個不留,從他們手上搶回來的便是這些東西。”
韓柏惻然道:“這個從高麗來的進貢團員真是不幸。”接著又道:“整個五十多人的使節團,就得這麼多東西?”
範良極不耐煩地道:“我只有一雙手,拿回這些東西已算了不得哪。”轉向焱飛煌,恭敬地道:“焱飛煌公子,你比起那些什麼大俠實在高明得多,勞煩看看這些羊皮地圖耗件,看看有什麼用。高麗文大部分都是漢文,既然能將那比少林寺藏經閣內的經書更深奧的御書也看得懂,這些定難不倒。”
焱飛煌苦笑了笑道:“多謝前輩抬舉,不過前輩你還真別說,這高麗文雖然是抄襲我們漢文,但被改的這麼面目全非,我實在是看不懂的。”
範良極和韓柏都是大失所望,似乎在他們心中焱飛煌便是無所不能的,聽到焱飛煌也有不會的東西,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兩人都是樂天派,很快範良極跳了起來,來到他面前,指著他的胸口道:“你便是高麗派來的使節,我便是你的首席男侍從。”跟著跳到那十多個匣子前,道:“這些便是進貢給朱元璋的人參。那些便是我們的衣服和不知寫著或畫著什麼的檔案,你明白了沒有?”韓柏色變道:“什麼?你要冒充高句的進貢團,去……去見朱……朱元璋!”
範良極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而是你,我只是從旁協助,不過我的幫助可大了,只要動用一兩個秘藏,便可使你成為天下最富有的人,包保京師那批愛財如命的貪官汙吏,巴結你都嫌巴結不及呢。”
韓柏道:“那有什麼作用,何況我對那些什麼禮節一無所知,扮也扮不來。更何況我也不認識高麗文,這玩意露餡了可是欺君之罪,是會被砍頭的。”
範良極道:“用處可多了,不過如今不便透露你知,哈哈!任方夜羽如何聰明,也絕想不到我們搖身一變,成為了高麗派來進貢的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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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柏一顆心卜卜狂跳起來,若要躲開方夜羽,這條確是絕妙的好計,怕只是怕弄假成真,真的去了見朱元璋,那才糟糕。
不等韓柏回答,範良極手舞足蹈道:“有錢使得鬼推磨,我包保有方法將你訓練成材。”
韓柏道:“那……那焱大哥又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