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怪罪就好。”虛夜月囁嚅道,顯然對自己錯扇朱高熾一耳光不能釋懷,只是朱高熾卻沒有發現,虛夜月眸子裡狡黠的光芒。
“好了,大家在長江兩岸進行搜捕,我就不信他薛明玉能夠飛天遁地,一定要把這賊子抓起來千刀萬剮!”荊城冷冷靜的道。
“是!”官府中人齊聲道。
“好啊,好啊。薛明玉糟蹋了多少美女啊,我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這不是搶我的飯碗麼?”這卻是那些江湖中人的聲音了。
旁邊有人問道:“這位仁兄是?”那人有些靦腆的道:“在下粉面玉郎,江湖人稱花蝴蝶。”
“啊。”周圍的人頓時大叫起來,像躲瘟疫一般躲得遠遠的,也不知道是誰大叫道:“我先殺了你!”
一呼百應,很多武器頓時朝著這位粉面玉郎花蝴蝶兄而去。
要說起花蝴蝶,名氣可不在薛明玉之下,也是採花界的一朵奇葩,這朵奇葩之因此稱之為奇葩,並不是因為他採的美女有多麼美貌,而是這個人根本便是生冷不忌,不管是八歲幼童還是八十歲的老太太,他都是照採不誤,這也沒什麼,更厲害的是他就連男人也是照採不誤,甚至有傳言,張三李四王麻子家的狗啊羊啊豬啊之類的畜生都曾經被他照顧過。
這樣的一個人,光想想都覺得噁心,也就難怪這麼多人躲著他,又恨不得把他燒成飛灰了。
虛夜月卻沒有理會這裡發生的事情,她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因為就在剛才,“薛明玉”入水之前,她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清越的笑聲,那笑聲讓虛夜月心神大震,因為那個聲音,她曾經聽到過。
“虛夜月,假焱飛煌,哈哈,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哈哈哈……我先走了,不過我一定會回來的,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一定要等我哦。”
這聲音,虛夜月非常非常的熟悉,正是這個聲音,讓她這些日子以來茶飯不思,不過,他不是榮國府的寶二爺麼,今天怎麼變成薛明玉了?
看了一眼焱飛煌扔在地上的人皮面具,虛夜月心中有了答案。
月涼如水。
乾虹青走出禪房,抬頭看著明亮的月光,心頭不由浮現出焱飛煌那俊美絕倫的面容,今晚雖然不是八月十五,但這一輪圓月似乎並不比八月十五中秋節的差上多少,這讓乾虹青心頭泛起陣陣思念,思念裡帶著難言的愁緒。
焱郎,你也在望著這同一輪圓月麼?
有人說,這一輪圓月便是一面鏡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在這面“鏡子”裡是不是就能夠看到你的影子?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焱郎啊,你究竟身在何方?
乾虹青坐在院子裡的青石上,這是一間小小的尼姑庵,供著觀世音菩薩,如今,這名為慈雲庵的小廟便是乾虹青的容身之處。
當日怒蛟島一戰,怒蛟幫退到了海上,乾羅和赤尊信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讓朝廷漁翁得利,事後,滿江湖都是這些大人物的傳說,對於乾虹青這個在怒蛟島之戰發揮重要作用的女人,反而很少有人提及。
不過,朝廷的通緝文書裡面,並沒有少了乾虹青的份,只不過關於乾虹青的通緝令很少有人看便是了。自然,要是那個畫師再專業一點,能畫出乾虹青百分之一的神韻及美貌,乾虹青的關注度恐怕不會低於焱飛煌多少,可那名畫師畫乾虹青的像時也太漫不經心了一點,整個兒一母夜叉,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乾虹青看了之後自己都不認自己。
乾虹青流落江湖,沒有了怒蛟幫幫主夫人的顯赫身份,她既是單身女人又生的貌美如花,自然少不了紈絝子弟江湖敗類騷擾,乾虹青已經心屬焱飛煌,怎麼受得了這種氣,一來二去,那些紈絝子弟江湖敗類都遭了殃。乾虹青不是怒蛟幫的幫主夫人,可她的一身武功還在,要知道她的武功得自於曾經的黑榜第一高手乾羅,那些紈絝子弟江湖敗類又豈會是她的對手?
乾虹青也知道拿捏分寸,只是傷人,而不殺人,可是,傷人傷的多了,便引起了朝廷的注意,畢竟,那些紈絝子弟大多都是和朝廷有著密切關係的。
也不知道朝廷怎麼辨別,乾虹青的身份暴露了,迎接她的是幾大名捕的四處搜查,那幾個名捕也真有幾分本事,單對單雖然都非乾虹青的對手,可只要兩人聯手,乾虹青就只有逃之夭夭的份了。
這樣東躲西藏了一段時間,那幾個捕快仍舊緊追著不放,估摸著乾虹青長的真要和畫像上那麼瘮人,那幾位捕快也不會像打了雞血似的緊追不捨了。乾虹青無法,索性扮作尼姑,這樣一來,那幾大捕快果真沒有再追來,後來乾虹青才聽說,並不是自己改扮的多麼天衣無縫,而是因為新上任的捕頭何旗揚把那幾位死纏爛打的捕快招了回去。
乾虹青卻不知道這茬,躲在這家小鎮旁邊的慈雲庵裡過起了女居士的生活,每天念念經,悟悟禪,閒暇之餘再想想焱飛煌,這樣的生活,簡單而純淨,乾虹青幾乎忘記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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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想念焱飛煌,卻不想丟掉如今平靜的生活,因此,她只是很單純的想念,想念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但是,從來都沒有動過出去尋找焱飛煌的心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乾虹青痴痴的看了一會兒明月,這才邁著碎步朝禪房走去,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沉,有些凌亂。乾虹青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分明受了傷。
慈雲庵附近小鎮上只是些淳樸的人們,並沒有江湖人,也有說書的講一些江湖中的趣聞,眾人只是當做談資,真正對那一片江湖嚮往的,恐怕只有那些伸長脖子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說書先生所說故事的小孩子了。
小鎮上自然也會發生一些口角,但不會有人真個傷人,因此,乾虹青可以判定如今進來的不是小鎮上的人,而是一個外來的江湖人。
乾虹青對於這聲音並沒有理會,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自己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來自己這小小的慈雲庵也並非什麼世外桃源。不過那人已經來了,乾虹青也就坦然面對。
走進禪房,乾虹青取出火摺子,點亮一支紅燭,燭光中她的容貌千變萬化。
取過身邊的《金剛經》,乾虹青就著微弱的燭光靜靜閱讀起來,她的樣子,便是一個苦修多年的比丘尼,淡定從容,萬事萬物,不擾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