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烈站起身子,道:“那人只不過是一個從西藏來的喇嘛,莫非焱飛煌也對他感興趣?”風行烈畢竟不是傻瓜,他開始懷疑焱飛煌的別有用心。
焱飛煌被道破心思也不覺得尷尬,笑了笑道:“風兄不必如此,在下不過是好奇,純屬好奇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風兄千萬不要誤會。”
風行烈不想他這樣一個超一流的高手居然會如此憊懶,一時目瞪口呆,到有些不知道怎樣回答了。
忽然風行烈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氣息,他霍然轉身。
一位雄偉如山的白衣男子揹著他負手卓立,身子像槍般挺直。
風行烈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啞聲道:“師傅!”
男子緩緩轉身。
一張英俊得絕無瑕疵的臉龐裡,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裡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冷冷盯著風行烈道:“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博嗎?”
竟是位列黑榜的邪異門門主,“邪靈”厲若海。
風行烈腦海閃過厲若海對自己從少加以嚴格訓練的種種往事,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厲若海挺身受禮,臉上不露半點表情,使人不知他是喜還是怒。
風行烈站了起來垂手道:“風行烈背叛了邪異門、背叛了師傅,希望師傅能賜與一死!””
厲若海仰首望往廟頂,看到了屋樑處有一個燕子留下的空巢,喟然道:“你消瘦了!”
風行烈鼻頭一酸,咽聲道:“師傅……”便再說不下去了。
厲若海道:“燕子南飛了,明年春暖花開時便會飛回來,但我最看重的好徒弟,一去便沒有回頭。”
風行烈仰天長嘆,百感交集。
厲若海仰天長笑,道:“我一生只收了一個徒弟,可是那徒弟背叛了我,只為了西藏來的一個老喇嘛。”
風行烈默然不語,眼中射出堅定的神色,直到這刻,他仍沒有為自己當年的行為後悔。
假設讓事情再發生一遍,他還會是那樣做的。
厲若海目光冰冷,望著跪倒在地的風行烈道:“我不會殺你的!”
風行烈聽著厲若海恍若無情的話語,卻體會到了師父話語之下對自己的感情,深埋在心裡對這恩師孺慕之情,山洪般傾流出來,這刻他已忘了身前這氣概迫人的黑榜高手,乃橫行肆虐黑白兩道的一方霸主,而他當年叛出邪異門,亦是因為要將一條無辜的生命,從他的魔爪內拯救出來。
“謝師傅!”風行烈重重地叩頭在地,以表達對厲若海的感激之情。“徒兒風行烈有負師父教誨,還望師父責罰。”
厲若海卻不再看他一眼,望著長身玉立的焱飛煌,氣勢大盛,一股戰意鋪天蓋地:“玉劍焱飛煌,果然名不虛傳!”
厲若海打量焱飛煌的時候焱飛煌也在仔細看著厲若海,這個數十年以來的江湖中的第一美男子,他身材修長,全身並沒有爆炸性的肌肉,但人誰看到他都會感覺像山一樣的雄壯,絲毫沒有一點文弱書生的感覺。
他的眉眼飛揚,那高挺的鼻子更顯得他的眼睛顯得有如寒星,鼻子之下嘴唇輕薄,緊緊的抿在一起,顯示出他是一個為了理想能夠堅持不懈的人。
確實,厲若海身為江湖第一美男子,卻四十幾年不近美色,他的所有精力都獻給他為之追求一生的武道,單憑這一點,就遠非焱飛煌所能及。
不過焱飛煌並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他雖然佩服厲若海這種超凡的毅力和恆心,卻並不認為他這種修煉方式便是對的。厲若海,雖然是一代霸主,但還不是這個世界最巔峰的力量,正因為他也知道這一點,才會抓住神不知鬼不覺返回中原的鷹緣活佛吧。
他顯然是希望從鷹緣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惜鷹緣的強大遠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鷹緣能夠在十八歲之後完全忘掉所修習的武功,要知道他的武功可是來自於其父傳鷹的《戰神圖錄》,這名震天下的四大奇書之一,四大奇書之中《戰神圖錄》雖然並非第一,但因為傳鷹的存在,卻實實在在被推向了風尖浪口,至於排名第一的《長生訣》,失傳多年不提,也沒有誰修煉之後破碎虛空。
傳鷹因為《戰神圖錄》而破碎虛空,《戰神圖錄》卻也因為傳鷹的出現而綻放出它最強烈的光彩,很難說究竟是《戰神圖錄》成全了傳鷹,還是傳鷹成全了《戰神圖錄》,或者,這兩者本來便是互為依託。
然而鷹緣顯然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他竟然能夠得法之後忘法,完全拋棄武學,轉修另外一條通天大道,並且達到了不輸與乃父的程度。
風行烈的背叛看起來好像是個偶然,其實不然,如果沒有風行烈,傳鷹肯定也會用別的方法脫困,傳鷹,不是一個邪靈厲若海能夠困住的,就像厲若海此生都不是龐斑的對手一般。
焱飛煌在厲若海強大的威勢之下依然故我,笑了笑道:“不知道厲兄此來為何,若有我焱飛煌效勞之處,在下定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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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若海不為所動,戰意愈強給,氣勢也是愈發的強大,江湖中所謂的一流高手很難在他的威勢之下還能出手,不戰而屈人之兵,當武功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並非全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