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停了,天上白雲悠悠,地上芳草青青。
忽然,焱飛煌停住了馬車,嘆了一口氣:“小白,你和金九齡下去。”
白愁飛面露不解道:“發生了麼事?”
焱飛煌往遠處深深看了一眼,道:“你和金九齡走小路回去,你先別去京城,押解金九齡先去洛陽城,找到霍天青,這件事你不要出錯,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內我會到洛陽城和你會合,若是我沒有來,你也千萬不要回去京城,就一直呆在霍天青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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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飛知道焱飛煌絕不會無的放矢,金九齡如今已經成了廢人,白愁飛扛著金九齡,聽從焱飛煌的話,走了小道。
他知道焱飛煌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如果他留在這裡一定會成為累贅。
事實上,白愁飛很好奇焱飛煌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竟然讓他露出那樣凝重的神色。
白愁飛帶著金九齡離開後,焱飛煌駕著馬車繼續前行,馬車跑過一里地方,焱飛煌下了馬車,慢慢往前走,他的每一步都極為緩慢,彷彿身上扛著一座山。
焱飛煌走出一百步後,忽然頓住了,前面不遠不近的距離的一塊巨石上靜靜坐著一個白衣人,膝前放著一把黑色的劍。
他坐在那裡就彷彿一座山,不,是一座城。
焱飛煌即便不看,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氣,就像一重看不見的山峰,向他壓了下來。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
除了葉孤城外,天上地下,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種壓力。
此時此刻,葉孤城站起身來,劍拿在手上,他的劍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無論何時他都不會丟掉自己的劍,因為他不會斷肢。
有人說,劍術的至高境界是心中無劍,手中無劍,然而葉孤城不同,他心中有劍,手中也有劍,心中沒有劍的人,如何配用劍。
葉孤城從巨石上飄了下來,確確實實是飄了下來,他的人就如一道白雲,他的身後的便是藍天,他的劍法,如大海一樣茫茫不可測度。
藍天白雲底下,有了兩個人,白衣如雪的人,錦衣玉平的人。
這或許便是如今世間最強大的兩個人,這兩個站在人世高峰的人,必定會相遇,這是命運,然而這一天來得太快,也來得太急,來得太讓人不知所措。
命運的不可測知,才讓葉孤城和焱飛煌不期而遇。
葉孤城忽然道:“我認得你。”
焱飛煌突然笑了,他輕輕道:“今日之前,我們從沒有見過。”
葉孤城道:“我認得你這把劍。”
焱飛煌握緊了劍煌的劍柄。
焱飛煌道:“我很榮幸,它同樣也很榮幸。”
‘它’自然是指劍煌,能被這世上最厲害的劍客高看一眼,的確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葉孤城道:“生亦有常,死亦有常,生死之間卻是最難把握,我一直認為在我之前,劍煌是最厲害的劍。百年前龍鳳雙環上官金虹已到了無環無我的境界,可是這把劍煌依舊能殺了他,只是不知道今日的劍煌,是不是百年前那把劍煌。”
他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是今天他有了傾吐的念頭。
焱飛煌正色道:“今天這把劍,比起百年前,更加厲害。”
焱飛煌雖這樣說,可是他心裡已經難免的緊張起來,這種緊張它本不該有,他也以為自己從不會緊張,而是當今天此時此刻真正見到葉孤城後,他竟然開始緊張了。
他不是緊張自己的生死,他早就經歷過生死,他是緊張在今天或許他和葉孤城終究會死一個。
人生得一知己固然極難,可是能夠有幸擁有一個高貴的對手,卻又更加難得。
他不想死,同時也不想葉孤城死,然而無論他的生死,還是葉孤城的生死,他都無法掌控。
對於天外飛仙中的每一個細節和變化,他幾乎都已完全瞭解。
然而這並不足以影響他們這一戰的勝負。
因為這套劍法在葉孤城手裡使出來,已經有了神,劍中之神。
造化弄人,為什麼老天一定要這樣兩個人遇見。
葉孤城道:“你知道,我為何要殺陸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