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出刀,他都會報上自己的名字,可是焱飛煌卻知道這少年每一次出刀都必然報上自己的名字,而且也是用如此溫柔的語氣,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美是醜,他都這樣。
焱飛煌早就知道了六扇門裡面除了金九齡外,還有三個人地位僅在金九齡之下,一個是剛才那個和尚,據說是花和尚魯智深一脈的傳人,力大無比,一身硬氣功,江湖上也只有江重威比他厲害一點。
這個花和尚法名空緣,雖然入了六扇門做事,一身硬氣功,本領當真不俗,若不是遇上焱飛煌,一般的江湖高手遠不是他的對手。
而如今焱飛煌面前這人叫做小白,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溫柔的語氣,傳聞中他天生面癱,喉嚨又有些畸形,才造成這般模樣。
這一兩年來死在他手上的江洋大盜可不在少數,因為他出刀之前必報名字,語氣溫柔,故而江湖外號為溫柔一刀。
此刻這個‘溫柔一刀’小白,已經準備向焱飛煌出刀了。
少年的彎刀和紅鞋子三孃的彎刀又不同,三孃的彎刀多了幾份毒辣,沒有少年小白這份靈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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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刀光升起的時候,就彷彿春風一樣,少年的聲音是溫柔多情的,連刀法都那麼溫柔,像情人的手。
然而他又是少年,自然有一飛沖天的豪情在,即使面前這個人他的卷宗他已經看過,即使面前這個人依然號稱,近年來武林第一高手,但是他對自己依舊有自信。
因為手上這把刀,已經要了不少人的命,都是高手,這種自信是融入骨子裡的。
他的刀法靈動而又充滿朝氣,然而他的面龐依舊冷靜淡然,不是他沒有心情,而是他本來便是個面癱。
所以當他出刀的時候,敵人看見他的臉,就彷彿看到了一個手持彎刀的死神,儘管他的刀法不是那麼冷峻凌厲,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動聽。
刀因為是彎刀,所以它的路線不是直的,而是一道優美的弧線。
少年小白和焱飛煌的距離已不是那麼遠,但卻也不是那麼近。
出刀的時候,他的腳也動了,若被春風吹起的柳葉,飛過天涯飛過海角,飛過任何時間和空間,將要把刀光送到焱飛煌面前。
少年很自信,當刀光飛起額時候,也許焱飛煌的胸口就會破開一條大口子,這絕不會有例外。
這一刀的出手,他已經練了千次萬次,絕不會出錯,甚至他連多一分離力氣都不肯使用。
焱飛煌眼中,少年的刀法已然有了靈氣,雖然真氣還沒到他這般圓潤自如,可出手的角度已經無可挑剔。
在刀光撲殺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心裡發出了一聲嘆了口氣,他有了惜才的念頭,假以時日,這少年的帶刀或許能夠勝過獨孤一鶴。
畢竟獨孤一鶴丟了刀,雖然最後依舊找了回來,可是已經盛年不在。
少年還沒有丟刀,而且他的刀還有一股豪情在,那一股子不服權威的味道。
焱飛煌便是權威,而他便是要來親自挑戰權威。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小白的刀法還沒到最成熟的時候,可是這一刀卻是他最有勇氣的時候。
這一種氣概已經很少人有了,然而是他還在,一直都在。
焱飛煌籠在袖袍的一隻手出來了,這天下值得他出手的人並不多,少年本也不是其中一個,可是他敬佩少年的氣概,因此他必須得出手。
一隻潔白無瑕的手,散發出大理石一般的白玉光澤。
這一隻手的主人也不知道敗盡了多少絕世高手,又不知能夠施展出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功秘技。
擊敗這個少年並不能讓他的戰績更添光彩,可是哪怕他受了一點傷,都能在他不可一世的威名上蒙上一層陰影。
焱飛煌由始至終面帶著微笑,他的目光依舊如一口看不見底的幽泉。
漢白玉似的手,激起一陣罡氣,無堅不摧的罡氣,帶著風雷聲,向少年的彎刀毫無顧忌的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