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邊有一塊石頭,一塊平平無奇的磨刀石。
焱飛煌在磨刀石旁邊,如此的他自然是在磨刀。
一把樣式有些獨特的刀,一把不過三寸三分長的飛刀。
這是別人的道,如今卻是他的刀。
刀身冰冷,刀鋒無情,執刀之人此刻也已無情。
他的身體已有汗水,這終究還是凡人的軀體。
他的手也有些顫抖,因為他的肉身已開始衰朽。
此刻若是有高明的大夫,便可判斷焱飛煌如今的身體,應該已不能繼續行動下去,他現今最應該做的,便是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慢慢等待天年命終。
事實上,焱飛煌如今每動一下都是痛苦的,他卻依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等死的滋味並不好受,因此焱飛煌決定用磨刀,來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
同時他也在等人,等一個絕對會來的人。
以日落為界限,這個人若是再不來,那也永遠不必來了。
然而,焱飛煌已經感覺到此人已經到了附近,可是對方依舊沒有出現。
他明白對方在思考什麼,對方是在等。
他在等出劍的機會,他只打算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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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焱飛煌也打算只出一刀一樣。
如此看來,兩人之間倒還算有點默契。
不過界限在前,對方只能等到黃昏。
事實上,凡人的一生都是在等待中度過的。
其中絕大部分的人,從生下來,便開始等待長大。
長大後在等待成家,成家後在等待孩子成長。
然後進而等孩子長大、成家。
最後,便是默默的等待死亡。
這種平平淡淡的等待,說不上好,卻也談不上壞,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然而有些人天生就不一樣。
他們擁有最為超卓的武力,最頂尖的智慧,他們大都是孤獨的,比如白衣人。
他們的寂寞總是相似的,他們的等待也總是不謀而合。
他們畢生的等待,只為等一個真正值得他們出劍的對手。
風過境。
梅花落。
不是風吹落了梅花,而是梅花本就要落,彷彿宿命。
從清晨到黃昏,這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
如果心中只有等待,那麼這段時間必然漫長難耐。
然而白衣人已經習慣了等,時間的快慢,對他而言,早就失去了意義。
白衣人終於動了。
狹長的路,幽深的梅林,淡淡的清香,半分超脫。
白衣人的步伐絕非精準用尺子量過那般,他的腳印也非一樣深淺。
他好似在動的那一剎那,就失去了絕世修為,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