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又氣又怒,她沒想到焱飛煌放她是為了順水摸魚。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焱飛煌剛才還站在門口,瞬間卻已經安安穩穩的坐下,而老人也離開了七絃琴,坐在焱飛煌對面。
焱飛煌看著老人:“既然蓬蓽生輝,就拿好茶來招待吧。”
老人淡淡一笑:“我這有美酒,自然當以美酒招待尊駕,不敢以粗茶怠慢。”
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充滿光澤的波斯葡萄酒,有美相伴,有雅客相陪,這當真是極好的待遇了。
老人朝著焱飛煌舉杯示意道:“老朽石田齋彥左衛門,雖然地處偏邦,也知曉焱公子乃是當今名士……”頓了頓,續道:“……如今看來,更是當世最為神秘之名士。”
焱飛煌看著老人:“原來閣下聽過我的名字,這可不好。”
老人奇道:“不好在何處?”
焱飛煌道:“名聲越大麻煩自然越多,這不有人老惦記著要我的命。”
老人淡笑道:“若是名聲大到如上邦天下第一劍薛大俠那種程度,又有誰敢來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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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飛煌道:“薛衣人高高在上,世人不敢冒犯,然而這又少了許多紅塵之趣。”
老人道:“焱公子游戲人間,看似沉醉紅塵,事實上豈非另類斷絕紅塵?”
焱飛煌道:“斷紅塵糟粕,得其中精粹。”
老人道:“雅。”
老人繼續道:“焱公子可知,我這門口對聯為何只有一半?”
焱飛煌淡淡笑了:“天地無完體,人間又何必苦苦追尋完美,我聽說你們東瀛,最可觀的便是櫻花飄散,以其飄零散落之美,感慨世事不全。”
老人嘆息道:“焱公子真是高明的人士,才說的出這一番話來。”
焱飛煌又飲了一杯有些年份的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少了欲飲琵琶馬上催,他含笑道:“自第六天魔王以來,東瀛豪傑寥落,卻因此給你們忍者帶來了盛世,伊賀、甲賀的高手層出不窮,這些年還出了石田齋彥左衛門先生你這樣的劍術大宗,可喜可賀。”
老人矜持道:“比諸上邦,依舊差之遠矣。”
焱飛煌道:“不必自謙,你等忍者今日之燦爛,正如櫻花極盛。然四時代序,何物盛而不衰?貴乎當盛而謝,我這天涯遊子不吝,願意助你等因果那櫻花飄落之美。”
老人面色忽變,只因焱飛煌言下之意,是他們東瀛武林此刻正是鼎盛之時,而你們東瀛人不是喜歡櫻花飄落麼。
焱飛煌便把他們此刻大興的忍者諸流比作櫻花,而他焱飛煌就做那使櫻花凋謝散落的因果天道。
如此言語,正是要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東瀛武道,更是要挑翻他們,使整個東瀛武道衰敗。
老人沒有回應,焱飛煌已去得遠了,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裡。
老人望著這一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驚人的氣魄。”
櫻子道:“他口氣也未免太過狂妄,竟然妄圖挑戰我們整個東瀛武道。”
老人卻似乎不這麼認為,道:“或許他真能做到。”
櫻子道:“這如何是人能做到的,即便是天下第一劍薛衣人也不敢一人東渡,挑戰我們整個東瀛武道。”
老人道:“為何不能,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咱們東瀛不也有人遠渡重洋,挑戰整個中原武林,甚至差一點就成功了。”
櫻子大為好奇,道:“那是誰?”
老人道:“我只知所有人都叫他白衣人,沒人知道他的姓名。”
言語間,當年那崢嶸萬般的一幕似乎浮現眼前。
孤舟徒步渡怒海血劍腥風亂華夏,你永遠不會知道,你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是多麼寂寞……白雲下海灘邊的白衣人悠悠而嘆。
敬啟者:紫衣侯競死,吾實傷感,天下雖大,對手難尋,此人一死,吾更寂寞,吾至今方知求勝雖難,求敗更不易。然七年之約,不可不赴,來年花朝,當赴中土,但願東海之濱,有人能以三尺劍,賜我一敗。
為求心中之極道,為求一敗,何嘗惜身?白衣人面容再次冷漠而熾熱,喃喃道:“方寶玉……你就是方寶玉。
方寶玉道:“不錯,我就是方寶玉,我必能勝你。”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你能麼,但願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