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飛煌道:“我是真雅,卻不知道無花你否是真的雅?”
無花道:“我若不雅,又何須醉月素琴,隻手金經。”
焱飛煌道:“倒也不必強求,佛言,色即空空即色,雅便是不雅,不雅便是雅。”
無花道有些無奈道:“焱公子曲解佛意,不可取。”
焱飛煌淡淡地看著無花,道:“佛意?傳道四十九,唯留一掌空,佛何曾有意,佛何曾無意。”
悉達多王子出家為釋迦摩尼,傳道四十九年,臨了掌中無物,自此佛祖掌中無秘密便成為一段公案,千年不解。
焱飛煌以此回應無花,可說又是一番禪意流轉,延綿無盡。
下一瞬,焱飛煌突然搖身一振,一股‘藐視古今,橫絕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即便無花也不禁動容。
此時,左明珠道:“無花大師,你還認得我麼?”
無花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展露出來,柔聲道:“怎會不認識,你是左家的明珠,在你十歲那年,還隨你父親上過少室山,見了家師天峰上人,流年彈指而過,當年的明珠如今已亭亭玉立,光芒萬丈了。”
左明珠道:“我還記得大師的齋菜,當真是人世間最好吃的齋菜,大師有空,能再給我做一次麼?”
不愧是左家血脈,吃貨屬性不容忽視。
無花微笑道:“自是可以,只要你下棋能夠贏我。”
左明珠道:“我突然想起,最近不適合吃素。”
焱飛煌笑了起來道:“你最近還不宜賭。”
左明珠面色頓紅。
無花視線轉向焱飛煌,道:“明月當空,樹影婆裟,焱公子可願對弈一局。”
焱飛煌道:“我沒有手下留情的喜好。”
無花的棋風和其人一樣,飄然出塵,不重一子一氣之得失,偏偏又能不知不覺間,縱橫捭闔,搶奪優勢,佈局千里。
焱飛煌本沒有固定的的棋風,但此刻所表現出的卻恰恰相反,大開大合,如重劍無鋒,讓人難以招架。
他落子極快,好似不曾思考,卻偏偏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焱飛煌的棋藝本不精,但他進入這個世界已經多年,有的是時間鍛鍊。
以他的基本屬性,只要能煉,不愁登不上頂峰。
招來式往劍,無花幾度似要砍掉焱飛煌的大龍,到了最後一步,卻總髮現焱飛煌無懈可擊,難以出手。
焱飛煌的棋風強勁,本來亢龍有悔,贏不可久,然到了收官階段,反而愈加細密,落子精奇,前呼後應,直殺得無花血流成河,不能反擊,吐痰奈何。
日出破曉,兩人正好收官。
無花閉目沉思一會,淡淡笑了起來:“這局輸的不冤,我仔細回想了一遍,從開頭到結尾,我已經沒有任何疏漏,卻仍然敗在焱公子手上,實是棋力使然。”
焱飛煌道:“我知無花不喜殺伐,超然脫塵,不過我今日勝了你一局,作為回報,應能請你回答幾個問題吧?”
此言一出,言語間頗含來去因果,令無花不好拒絕。
無花微笑道:“我很樂意回答焱公子的任何問題。”
焱飛煌從袖袍中拿出一塊有些殘缺的流星鏢,正是之前差點殺死中原一點紅的武器。
他看著無花,道:“無花見識淵博,可識得這枚流星鏢。”
左明珠有些奇怪,焱飛煌之前什麼時候收起的這流星鏢,而且他撿這個流星鏢做什麼,竟然還拿給無花看。
無花略微有些驚詫,道:“這莫非是東瀛忍者的手裡劍。”
焱飛煌道:“無花見識卓絕,當今世上可列入前三,不在香帥的紅顏知己李紅袖姑娘之下,看來江湖傳言,也不全是空穴來風,以訛傳訛。”
無花道:“不過碰巧罷了,多年前,家師天峰上人曾和一個東渡忍者交過手,故而我對忍者的有些事情,瞭解一點。”
焱飛煌道:“江湖上總是傳聞,忍者出行,總是黑衣蒙面,無聲無息,能夠飛天遁地,會金木水火土等遁法,不過卻不知那不過是誇大其詞,真正的忍者並非傳聞的那樣。”
無花微笑道:“確實有些誇大,焱公子認為真正的忍者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