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說過,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是在洛陽鬧市的清風樓被殺的,唐門行事隱秘,天下人皆不止其本家所在,但這樣的唐門中人,竟然找了個會在洛陽鬧市拋頭露面的未婚妻,而且更關鍵的是,居然還是青梅竹馬的……這種可能性當然不是沒有,卻已足夠引起懷疑了。”
唐門之隱秘,其大本營位置虛無縹緲,世人難尋,這種情況的唐門弟子,竟然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而且這未婚妻大有可能頻頻出入洛陽鬧市清風樓……這雖非絕對不可能,但已足夠引起焱飛煌的懷疑。
只要有懷疑就會生出警惕,像焱飛煌這種武功的高手,一旦生出警惕,世上有多少偷襲手法能真正傷到他?
焱飛煌又道:“除了這份懷疑外,另一個原因便是你並非真正的唐門子弟,你應該知道我得到了憐花寶鑑,當今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各門各派使毒名家出手的特性。”
唐絕笑了,道:“我確實是假冒的唐門弟子,看來從一開始就沒能騙過你。”
言語間,似乎有大量隱情。
焱飛煌忽然點了點頭:“我已猜到了,是他。”
他?
他是誰?
如此沒頭沒腦的一句,但卻是唐絕懂了,他閉口了,緩緩倒下。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已經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他雖然雙手經脈盡廢,但內力還在,要震斷自己的心脈依舊可行。
他不是真正的唐門子弟,他到底是誰,這一點已無從知曉,唐絕這個名字也不是他的真名。
剛才的出手他也是真的全力出手,如果焱飛煌擋不住,那的確只有死。
焱飛煌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少年看著藍蠍子:“你未必知道他是誰,卻必然知道他是誰派來的。”
他是誰?他是誰派來?
差了兩個字,但意思已完全不同。
藍蠍子點了點頭:“我確實知道他是誰派來的,事實上這個計劃制定時,我就在現場。”
焱飛煌沒有任何意外:“若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角色在旁邊牽動我的心神,偷襲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你之前的男人是伊哭,後面換做了楊承祖,這個人與你無關,那麼他應該與大歡喜女菩薩有關,是她的的面首吧。”
焱飛煌語氣淡淡。
“……大歡喜女菩薩的實力不錯,但是心機不高,出這主意的定是旁人。”
藍蠍子鼓掌道:“看來你不僅是一個強大的男人,更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猜一猜到底是誰了這個主意。”
焱飛煌道:“不用猜,我入江湖以來招惹的仇家不少,不過有這份心機的,首推龍嘯雲。”
藍蠍子道:“龍嘯雲,為什麼不是上官金虹?”
焱飛煌悠悠長嘆道:“他那種人怎麼會和別人合作,‘順生逆亡’才是上官金虹這種人的手段啊,要不然他也不配做我的對手。”
如果上官金虹聽到焱飛煌這樣評價,他一定會很欣慰,不過他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事。
自從多年前和上官金虹一別後,孫老頭就再也沒見過這位兵器譜上緊隨其後的第二。
今夜他終於重見到上官金虹了,剛才孫老頭之所以讓孫小紅溜走沒有攔截,正是因為他已經發現了上官金虹。
儘管孫老頭的恐懼並沒有消除,但是他至少擁有天下第一的實力。
他感覺到了上官金虹的殺意,他已經避開上官金虹很多年了,一次次逃避消磨了他的鬥志與勇氣。
今夜是了斷的時候。
上官金虹戴著斗笠木立在遠處,身旁沒有荊無命。
如果荊無命在,這一架打架根本不用打就能知道結果。
上官金虹堅信天下間沒有人能夠擋住他與荊無命兩人的聯手,即使神秘莫測的焱飛煌也不例外。
荊無命甚至可說不懂武功,但他精通殺人,一個精通殺人的人,你再如何高估他的厲害也不為過。
寒風吹來,茶寮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個老頭。
旁邊的驛道因為天色慾暮,行人就更少了。
孫老頭從身上的菸袋裡面取出菸葉,搓了搓,每一粒菸葉都是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