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折斷小昭的手吧。”
她這句話音量不大,但卻掀起九天風雲,震驚全場。
“她……她說什麼?”
“她讓焱少俠折斷她的手……”
“這是為何?她做錯了什麼嗎?”
半山群豪不久前親眼目睹焱飛煌對小昭白日宣淫,兩人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弄得半山群豪差點想把他們浸豬籠。
那一幕此刻依舊曆歷迴盪眼前,然此刻小昭卻畫風一轉,主動要求焱飛煌懲處她,而且是斷手之刑……這一幕令所有人都蒙了。
“小昭,你……”焱飛煌同樣面露不解,別說小昭目前為止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即便她做了,少年也不認為自己真的能狠下心來對她處刑。
視線流轉,落到小昭那雙雪白的皓腕,如此欺霜勝雪的肌膚,世上又有誰忍心辣手摧花……嗯!等等!
少年眼神一動,倏然凝視小昭:“小昭,難道你想……”
“公子,小昭手腕上的這幅鐐銬刀劍難傷,絕非凡品,還請公子取將下來,用作兵器。”小昭言語間摯誠欽慕。
小昭手腳的鐐銬是天外隕鐵所鑄造,金鐵難傷,之前焱飛煌於地道中嘗試了刀劍斧鉞,無論重兵輕器,配上焱飛煌的絕世內力,依舊無法弄斷。
有鑑於這種強度,小昭見此刻焱飛煌要對上手持倚天劍的武當派,便想要以此增加少年的兵器強度。
此刻她手上的鐐銬緊扣手腕,無法退出,除了找到鑰匙,或者以倚天劍這樣的神兵利器劈砍,餘下的一種方法就是捏碎小昭拇指指根的骨頭,破壞整個腕骨的結構,令整體面積縮小,如此堪堪也能將鐐銬取出,給焱飛煌充當兵器。
就這是小昭的用心,一份很傻的用心,卻也是一份痴心。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正邪雙方無論對焱飛煌的感官如何,這一刻皆被小昭的痴心感動。
焱飛煌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這一刻那對翦水秋瞳中透出的綿綿情意,彷彿這黃沙漫漫之山巔上的一道天外清泉,絲絲涓流少年心頭。
“傻丫頭,放心吧,你當我是傻子麼,若真無把握,我豈會答應讓他們用倚天劍。”少年湊到小昭耳畔,用只有他們兩人可聞的音量說道。
小昭聽到焱飛煌的保證,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下一瞬,她注意到耳畔那一陣熾熱,霎時間滿面緋紅。
“但……那終究是倚天劍啊,公子……”還欲再勸,卻被焱飛煌一指封在紅唇上。
“你家公子那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此刻武當派中各個鬚眉男子,本公子可不會栽在他們手上。”
焱飛煌之前之所以被倚天劍貫腦,天外箭矢與鮮于通的偷襲雖然是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顧忌當時身後的周芷若,英雄難過美人關指的自然就是這個。
見他如此自比,坦陳自己好色忘危,小昭忍不住“噗嗤”一笑,但隨即想到這美人並非自己,而是從美貌上帶給她極大壓迫感的周芷若,笑容漸漸收斂。
焱飛煌沒有察覺小昭如此的內心變化,他只是確認自己把小昭哄住了,阻斷了她要為了自己自斷手腕的悲壯慘劇。
安撫了小昭幾句,令她再度退到一邊。
另一邊,宋遠橋幾番思量下,最終決定接受滅絕師太的好意,握住了倚天劍。
此時,明教陣營中的白眉鷹王殷天正忽然疾步上前,來到張無忌面前,遞上一把寒光凌冽的長劍。
“無忌,此劍名為白虹,其材質雖然比不上名震天下的倚天,卻也是世間難得的利器了,外公這就贈予你。”
殷天正將白虹劍送到張無忌面前,同時眼角餘光撇了撇焱飛煌,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這番舉動明顯是效仿滅絕師太而來的,張無忌之前對戰時用的都是普通的金鐵長劍,白虹劍雖然比不上倚天劍,但和那些凡鐵相比卻也是神兵利器了,張無忌若能持之戰鬥,戰力必定能有所提升。
殷天正之所以如此做,支援外孫張無忌自然是原因之一,另一層原因卻是也想在這一戰中獲取一些功勞。
武當派得到倚天劍戰勝焱飛煌,那說穿了只是正道的榮耀,若是張無忌能手持自己的白虹劍,那一旦勝利,明教自然也是出過力的。
此刻的情勢早已非是最初正邪交戰那會兒了,強勢現身的焱飛煌那宣戰天下之舉,一步步將正邪二道逼到他的對立面。
這一刻,整個半山的立場早已發生了轉變,變成由焱飛煌所代表的全真教,以及全武林。
宋遠橋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如果是其他人,擁有武當派立場的他自然能阻止,但此刻送上白虹劍的是白眉鷹王殷天正,殷天正不止是明教的護教法王,更是張無忌的外公。
以血緣來說,他這位外公甚至比自己這個大師伯更近些,因此宋遠橋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