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聽不懂呢。”朱珣坐在天下百貨的後院裡,看看沈湛,又看看蘇婉如,“什麼叫通敵叛國,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蘇婉如和他解釋,“這些人就是前朝的舊臣,他們和寧王的舅舅有來往,或是被控制,或是被蠱惑,像是一個邪教,他們都聽他的話,為他辦事,為了某一個目的。”
“這六個人就是目前我們知道的最後六個人,侯爺打算用他們來引出寧王的舅舅……”蘇婉如將前前後後的事情都和朱珣解釋了一遍,“現在寧王回來了,而這六個人卻莫名其妙在東廠被人毒死了,時機恰好在侯爺進東廠之前。”
“這是多大一盤棋。”朱珣咂嘴,“我光聽一聽就覺得暈頭轉向。趙仲元的舅舅?大舅舅還是二舅舅,我知道他舅舅在做買賣,似乎還做的很大,開了一個票號,叫什麼來著……”
朱珣想不起來,蘇婉如補充道:“通天票號。”
“對,通天票號。不過你怎麼知道的,這事一般人不知道。”朱珣道。
蘇婉如白了他一眼,“這不查當然不知道,查了還能不知道嗎。”說著,敲了敲桌子,看著朱珣,“我們喊你來不是和你說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你不要打岔。”
“什麼事?”朱珣一臉的疑惑。
蘇婉如和沈湛對視一眼,頓了一下,她開口道:“侯爺派了人在你父親身邊護著,裘戎離他也不遠,本來覺得是沒事的,但是現在通敵叛國的罪名出來了,我懷疑會扯到努爾哈赤,你父親現在可是在和努爾哈赤打仗。”
“你的意思是……”朱珣跳了起來,面色大變,“他們會扯上我爹?”
沈湛頷首,道:“防著一些比較好,你明日就帶人去老爹那邊。”
“哦,哦。”朱珣點著頭,“我……我現在就回家和我娘說,明天就挑幾個人帶著出城。”
他說著,立刻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沈湛,“八哥,你……你沒事吧?”
“死不了。”沈湛道:“明日一早我會早朝。你保護好老爹就好了。”
朱珣點頭應是,大步出了門。
第二日天沒亮,朱珣就帶著人走了。
早朝正常,百官列隊進入金鑾殿,趙之昂在龍椅上落座,朝拜後依例議論朝政事務,近日雨季,江南許多地方都在下雨,黃河,淮河水位都上漲,本是前幾日就要說的事,但因為趙標中毒,就耽擱了兩日。
議論爭吵過後,水患依舊沒有結果,趙之昂便派了一位善水利的林大人去勘察水情,再回稟朝廷。
事情告一段落,徐立人便上前一步,拱手回道:“聖上,老臣今早來上朝時,碰到了王大人家眷,她給了老臣這些東西,還請聖上過目。”
他說著,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湛。
杜公公下來接過那包東西,上去交給趙之昂,趙之昂面無表情的看過,擺在手邊,沒有說話,更沒有發表意見。
徐立人又道:“老臣今日一早聽說,東廠抓去的六位大人,昨日下午全部死在了牢房裡。”說著微頓,目光略掃過後殿,“不知司公公此時可在。”
趙之昂道:“讓司三葆和王大海進來。”說著,餘光也掃了一眼沈湛。
司三葆和王大海前後進來。
“司公公。”徐立人道:“六位大人到底犯的什麼罪,你又是以什麼罪名抓去東廠,人又是如何死的,還請你今日當著聖上和百官的面,與我們解釋一遍。”
沈湛交代過,此事必然有人問,他只要如實說就可以了,此刻沈湛就在這裡,所有司三葆看過一眼沈湛後,便直言將事情前後細細的說了一遍,“……仵作已經驗屍,確認乃是毒從口入。”
“明公公是廠衙裡的公公?”徐立人問道。
司三葆頷首,“他已畏罪自殺,毒藥和六位大人的一樣,也已經查驗過,確認無疑。”
“動機呢。”徐立人轉頭過來看著秦大人,“秦大人,既然兇手找到,毒藥確認,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確認殺人動機?即便一切都明朗,那麼在定案的卷宗上,還是要註明殺人動機?”
秦大人微微頷首,“若一切都明朗,沒有也可。但多數時候是要寫明查明的。”
徐立人點頭,轉頭看著司三葆,“那麼這位明公公是為什麼要殺人呢。”
此事,司三葆查過,但是沒有查到什麼,此刻徐立人問起,他就回道:“此事還在調查,不日就會有結果出來。”
“不用了。”徐立人指了指擺在趙之昂手邊的一包東西,看著司三葆道:“今日一早,有人給我的這包東西,裡面就有一項證據,告訴我們明公公的殺人動機。”
金鑾殿上這麼多人,瞬間鴉雀無聲,秦大人問道:“一起給了你?什麼動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故。”徐立人回道:“那些人給我的證據表明,他是為了錢。”
徐立人說完和趙之昂道:“聖上可否將東西再給老臣。”
趙之昂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