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君咳嗽了一聲,點了點頭,“微臣也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在京中做買賣不容易,如果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得饒人處且繞人,別和她一般計較了。”
他做什麼了?他就關了女學的門,人面都沒見著,就被一群人輪番的指責。
“聽到沒有。”趙之昂指著自己的孫子,“回家去,讓你娘送個帖子,請蘇氏過府說說話去,你們有什麼仇怨,也私下裡調和了,別鬧騰的人盡皆知。”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之昂已經很給這個孫子面子了。
“聖上,根本不是殿下和蘇氏有仇。殿下和蘇氏根本不認識。”朱珣出聲道。
趙之昂一愣,“那你為什麼蘇氏?”趙治庭聽著臉色一板瞪了一眼朱珣,低聲道:“見色忘友。”
朱珣想是被人踩了尾巴,誇張的跳起來,“殿下,我和阿瑾是好朋友,而且我剛定的親事,您不要亂說。要說見色忘友那是您吧,您回來這麼久,天天膩歪在後院裡,我們兄弟幾個想見您一面都難。”
趙治庭想動手捂住朱珣的嘴巴。
趙之昂的臉色很難看,朱珣又道:“聖上,他為難蘇氏,就是為了他那位紅顏知己。說是蘇氏和那位紅顏知己吵架了,還出言不遜動手打人,害的對方動了胎氣。”
“聖上,蘇氏多玲瓏的人,滿京城的人誰不喜歡她,她就算和路邊的乞丐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怎麼可能做出動手打人,還打的是殿下的紅顏知己。”
“你這個混賬東西,可是這個原因,為了你後院裡那個女人?”趙之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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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治庭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釋,可他這樣態度一表,趙之昂就什麼都明白了,頓時大怒,趙治庭卻是噗通一聲跪下來,道:“祖父,這事和月兒無關,是我自己氣不過。您千萬別罰月兒,她還有子嗣呢。這個孩子老祖宗可心疼喜歡了。”
一嘴的話被堵住,趙之昂氣的道:“不罰她,那你就替她罰。你去給我跪鐘樓去,面對城外跪著,跪天地跪百姓,好好反省。”簡直胡鬧,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居然要把蘇氏逼死,這明面上看到的是封了女學,私下裡還不知道做了什麼齷蹉的事。
要不然蘇氏好端端為什麼會尋思。
還不是做做樣子,太醫去瞧過了,脖子上可是一個大紅痕,這要晚一會兒人就真沒有了。
“混賬東西。”趙之昂隨手抓了個奏章丟在趙治庭的頭上,逼死蘇氏,你給老子一百萬兩?
趙治庭起身垂頭喪氣的出去了,這是怎麼了,他就封了女學,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多人。
“殿下。”杜公公追來,給他送了個披風,“樓上風大,您披著一點。”
趙治庭道謝,知道杜公公是心疼他和太子的,“杜公公,我身為皇長孫,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又沒有殺人放火,就封了個鋪子罷了。就算我以權壓人,可也沒壓著對方啊。”
“殿下啊。”杜公公嘆氣道:“蘇姑姑雖是女子,可為人豪爽,又是八面玲瓏好交友的。您想想,平常一個伶俐聰明的人,突然去尋思,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奴倚老賣老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蘇姑姑人不錯的,您大人大量解了這個結。”
呵!居然又是個打著勸說,實際是指責他的人,“公公,我什麼都沒做啊,是他自己要尋死的。”
“你你不逼,她能死嗎。”杜公公沒來得及說話,趙標從一邊過來,上來就是一巴掌,喝道:“孽障,你以一個皇長孫的身份,為難一個弱女子,你現在長臉了嗎。”
沒有!趙治庭捂著臉,氣的掉頭就去了鐘樓,跪著,眼前是京中的繁華街道,他甚至能看見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說話,來來去去熱鬧不已。
樓上風冷,一吹他忽然清醒了一點。
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起來。
一直跪到晚上,他才由人抬著回了太子府,回去後譚氏既心疼又可氣的說了他幾句,趙治庭實在聽不下去了,拂袖回了自己院子。
“殿下。”胡瓊月給他揉著膝蓋,道:“蘇氏不過一個買賣人,出了事居然有這麼多人給他求情,肯定是仗著她自己容貌,四處勾搭呢,不然,那些人才不會摻和進來,得罪您呢。”
趙治庭看著胡瓊月沒說話。
“殿下,蘇氏這招叫四兩撥千斤。”胡瓊月道:“咱們還是小瞧她了。”
趙治庭頓時明白過來,蘇氏真要死,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死就好了,她在大門口死就是為了讓人救,為的就是造勢。
她的優勢就是,她無權無勢還是個女人。
這樣一來,所有人不管緣由的,都會覺得他錯,覺得他仗勢欺負一個弱女子。
“這個女人,果然好心機。”趙治庭冷哼一聲,道:“我和她的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胡瓊月垂著眉眼,也是氣的不行,蘇婉如這個賤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尋死覓活這種手段她都能用的上。
不要臉。
“再等兩日。”趙治庭道:“我自有別的辦法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