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掃了。”朱珣將掃把丟在地上,“你們合夥欺負我。”
蘇婉如哈哈大笑,和朱珣道:“要是被禁足一個月,你就一個月不能去女學了。”又道:“這春日裡春草茵茵,山花爛漫,夜色如水,長夜漫漫實在是熬人呢。”
四面一靜,三位聽眾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副不敢相信她能說出這種話來。
“看我做什麼。”蘇婉如道:“難道你們不是?”
沈湛掃地。
趙衍掃地。
朱珣撿起了掃把,埋頭掃地!
蘇婉如噗嗤一笑,跟在後面做著樣子,卻想起了一件事,若有所思道:“你們可查過,延平知府周大人和廖大人以及杜大人還有祝大人,有什麼來往和聯絡嗎。”
“沒有來往。”沈湛道:“至少明面上!”
朱珣道:“那就奇怪了,他們為什麼要幫延平知府?”
“那有沒有共同點?”蘇婉如停下來,歪著頭想了想,“比如,曾拜在一人門下,比如,曾在一個地方為官,比如家中夫人是手帕交?”
沈湛停下來看著她,“都不是。但他們確實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是前朝遺留的官員。”趙衍接了話,說完,和沈湛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查到了這一點。
蘇婉如愕然,隨即明白過來,前朝覆滅後,兩方勢力對立,許多州府都在兩方的拉鋸戰中,不停的更換著歸屬,久而久之,無論是後宋還是大周,打下哪一座城只留下禁軍守衛,不擾百姓不換地方官員。
所以,後宋兵敗趙之昂登基立了大周后,依舊有很多前朝官員留任,而其中還頗有功績。
比如杜大人,當年在福建他帶兵打擊海盜倭寇,聲震四方,連蘇正行都誇讚過。
“我記得,荊州貪墨的那位魯大人也是前朝遺留的官員吧,還有那位齊大人,似乎也是。”蘇婉如看著沈湛,沈湛頷首,道:“確實如此!”
難道這些前朝的官員們,暗中結了盟,一起做貪官汙吏,毀大周江山?
不至於吧,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有什麼用?
“我查過,開朝之初,前朝遺留的官員,在朝的有十五人,外放的有五人。”趙衍道:“但依我看,不是每個前朝官員,都和廖大人他們有來往。”
確實如此,今天文官裡很多人的表現,至少他們沒有看出多餘的情緒來。
“這麼詭異啊。”朱珣道:“那就難查了。而且,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書信來往,也沒有聯絡,就算有人心懷不軌,我們也查不出來的。”
朱珣又道:“要不要和聖上說?”
“不用。”沈湛看了一眼趙衍,“此事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了也沒有用。”
趙衍譏諷道:“鎮南侯不必如此,若非今日的事傷及流民,我不會參與過問。”意思是,我知道不知道,都不會和父皇說。
“最好如此。”沈湛道。
蘇婉如擺手,打斷兩人的對話,蹙眉道:“我怎麼覺得這件事,似乎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
“怎麼?”沈湛看著她,問道。
蘇婉如搖了搖頭,“我一時沒有想到。但是有幾點可疑之處,我說來,你們聽聽看可有道理。”
三個人頷首,邊掃地邊聽著。
“我覺得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的動機。”蘇婉如道:“如果說對方是挖坑讓鎮南侯跳,可卻沒有緊追不捨,其實他們是可以辦到的,但事實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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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如走了幾步,看著三個人道:“我反而覺得,他們不是在害鎮南侯,而是在警告他。”她看著沈湛,“你有沒有覺得對方在警告你,至於警告什麼我不知道,但動機和彈劾就有一種點到為止的感覺。”
沈湛就想到盧氏說的警告,他唇繃直了線,沒有當著趙衍的面說。
“有道理。”趙衍頷首,“你接著說。”
蘇婉如又道:“這件事,如果算上陷害鎮南侯的話,其實表面上他們有兩個目的。另外一個則是幫助延平知府遮掩他坑殺流民的事吧,或者說,是幫助延平知府坑殺流民,因為德州這邊的事其實就是祝大人和戶甲所為。”
沈湛頷首,“確實如此。”
“如果這件事順利掩飾過去,延平知府因為有了卓著的政績,又有廖大人運作,定然能調入京城。可是,你們不覺得為了政績和調入京城,他們的動作有點太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