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呢。”邱姑姑今天沒看到蘇婉如,昨天還見她在自己身邊轉悠。
劉三娘回道:“她說她有點事,也沒有和我們說。”
“算了。”邱姑姑道:“她年紀小,掌事突然離世,她怕是嚇到了。”蘇婉如昨天都黏著她,叮囑她休息喝水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這邊有人來問靈堂的事情,邱姑姑頓了頓,道:“依我看,就設在前院吧,前後三天,不礙事的。”
“不行。”王姑姑道:“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要是丟了一件繡品怎麼辦,我看就在門口搭個靈堂,弔唁的人不用進門,上了香磕頭就走了。”
邱姑姑頓了頓,打量著王姑姑,道:“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段掌事的靈堂就這麼隨隨便便處理了,旁人要怎麼看我們。”
“那你說怎麼辦。”王姑姑冷笑著道:“要不然,擺在你院子裡去?”
邱姑姑氣的不行,道:“你這叫無理取鬧。”
一邊,婆子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到底聽誰的。”
邱姑姑猛然想起來,段掌事去世了,掌事的位置就空了下來。難怪啊,她覺得王氏和劉氏從昨天開始,就很不一樣。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她心頭髮寒。
這邊,竇嬈從在角門邊見了韓家的婆子,婆子道:“大小姐說竇繡長聰明,事情辦的也極其的妥當。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她會全力配合你的。”
“多謝大小姐。”竇嬈回道:“現在只需要大小姐運作一番,讓司公公點頭,錦繡館的王姑姑做上掌事的位置。”
婆子頓了頓,點頭道:“好。竇繡長就耐心等我們大小姐的訊息吧。”
“有勞。”竇嬈頷首,目送婆子離開,她冷笑著關了角門。
段掌事的去世可真是峰迴路轉!
現在只要王姑姑做上了掌事之位,莫說山水館的繡長,便就是姑姑,她也做得!
她慢騰騰的轉道回去,阮思穎迎了過來,看著她,道:“竇姐姐,阿瑾一上午都在房裡,沒有出來。聽蔡萱說她似乎是昨晚睡的太遲,染了風寒,今兒房裡一直能聽到咳嗽聲。”
“病了?病的還真是時候啊。”竇嬈嗤笑一聲,“你接著去盯著她,一定要盯緊了,無論她做什麼,你都要來告訴我。”
阮思穎應是。
竇嬈回去,王姑姑在茶房等她,問道:“怎麼樣,事情辦的如何了。”
“明日是第三日,司公公定然要來走一趟的。”竇嬈給王姑姑添茶,道:“姑姑儘管放心,事情一定能成。”
王姑姑端著茶輕笑著點頭,正要說話,忽然門外傳來哐噹一聲,竇嬈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她緊追著出去,卻看不到人,不得不轉道回來,和王姑姑道:“姑姑這兩日小心一些,這個位置,想要的不只您一個。”
這一點王姑姑很清楚,不管是邱氏還是劉氏,哪一個不想坐上掌事的位置。
門外,劉姑姑臉色沉沉的,問道:“你果真聽到她們這麼說?”
“確實如此。”小繡娘道:“奴婢嚇了一跳,忙想出去,卻不想打翻了托盤裡的茶盅,被她們聽到了。”
劉姑姑頷首,在院子裡來回的走動著,忽然停下來,和小繡娘吩咐了幾聲,小繡娘點了點頭,道:“好,奴婢知道了。”
劉姑姑看著小繡娘出了門,她匆匆回了房裡,翻出了一個匣子來,匣子裡裝著她半生的積蓄,一張張的銀票和兩張房契和地契。
加在一起,約莫有十萬兩。
她收拾了一番,帶著東西去了織造府,朱公公在織造府門外的茶房裡見的劉姑姑,見她過來,立刻就明白過來,“是為你們掌事來的?”
“是!”劉姑姑道:“我們掌事去的急,我們都沒有準備,更沒有想到。如今辦後事,實在是手忙腳亂,還請朱公公親自去一趟,為我們點撥幾句。”
她說著,將手裡的匣子推過去放在朱公公的面前,“不知朱公公您,可有空。”
劉姑姑輕易見不到司三葆,而且,司三葆的胃口可比朱公公大多了,她這點積蓄,害怕填不滿司三葆的肚子。
“你這出手不小啊。”朱公公開了匣子,噗嗤一笑,“沒想到一個小小錦繡坊,居然沒有一個簡單的人。”尋常見劉姑姑不聲不響的,喜居館也不如其他兩個館出挑,卻沒有想到,出了事後,第一個來走動他關係的人,卻是劉姑姑。
“行了。”朱公公道:“旁的事雜家不敢打包票,可是一個掌事的位置,雜家還是能做主的。”司三葆最近沒有空,一來是因為皇長孫要來的事,而來,他後院新得了個小丫頭特別有趣,讓司三葆重做了男人似的。
“多謝朱公公。”劉姑姑鬆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