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你在懷疑你自己,還是在懷疑這個世界?阿衡,你逼她,難道她沒有逼你嗎?”妖狐狸正色道。
“我還以為你會想盡辦法替她開脫。”玉笙不由失笑。
“然後把所有的不是都安在你頭上?阿衡,我長眼睛了,我可是活了千年萬年的妖神,怎麼可能像慕小五一樣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千載歲月悠悠,我曾經看到過無數人經歷愛恨,也曾見過無數的人瘋狂報復,從而引發無數不死不休的鬥爭,而到最後,他們不過會變成一捧黃土。”妖狐狸嘆道。
“白雲蒼狗,時光荏苒,不變的是萬里江山,而我們就算飛昇成仙,也不過是江山過客,哪裡是什麼天下共主?”
玉笙目光飄渺,她站在昆吾山巔,看著遠方山,遠方的水,神情落寞。
“阿衡,既然你看得如此通透,那麼接下來,你選擇什麼?”
妖狐狸一雙桃花眼望著玉笙,認真的問。
“我……我可不可以選擇失憶?”
她忽然發現七年之前,她失憶的時候最開心,最快樂,最無憂無慮了,哪怕被畢方九嬰,朱雀英招追得落荒而逃。
“阿衡,現在想想,你失憶的時候卻總拉著別人問你的過去,是不是很好笑?”
“是啊,很好笑,還不如三魂缺少七魄時活得快活。”
“阿衡,你失去天魔手中那一魄,任何一點疼痛在你身上都會擴大千百倍吧?”妖狐狸望著她問。
“活著不就是痛嗎?況且九州令牌真的不能落入思屠城手中。”玉笙笑,笑得悲傷。
“對,活著就是痛,不是心痛,就該換別的地方痛了,可是我知道傾城不會那麼做,她會損人,但不會不利己倘若是她,就算錦凌風下十八層地獄,只要九州令牌在她手中,她也無所謂的。”妖狐狸亦是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那你還愛她愛的入了迷?”玉笙嗤笑一聲。
“說來好笑,當年我在湖邊撫開一朵蓮花,低頭就看到了睡在蘭舟裡面的她,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如同中了魔咒一樣,愛她愛的入了魔,她若要我集腋成裘,我也會殺盡天下狐狸為她做一個墊子,絕對不會比冰煬那個差……”
“阿衡,這就是上天對我們妖族的懲罰,上天懲罰我們妖族終其一生只愛一個人,然後讓我們永遠得不到我們所愛之人的心。”
說起慕傾城,妖狐狸神情十分悲傷,認命一般的感嘆。
“誰讓你們偏偏盜了河圖洛書那麼重要的東西?”玉笙挑眉。
“是,就是因為我們盜了河圖洛書,才被神族罰到那神憎鬼厭之地,世世代代的受盡磨難,受盡迫害?”
“玉笙,你知道嗎?那個地方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更沒有星星,只有萬古寒冷的冬夜,只有千年不化的寒冰,試問寒冰裡如何生長植物,如何存活獵物?”
“於是妖族本身變成了獵物,那弱小的妖獸被強大的妖獸獵殺,就好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大魚受傷了,也會被其他大魚乘機吃掉。”
“因為在那個地方,我們每一隻妖獸都不能受傷,但凡受傷,那冰冷至極的寒氣就會隨著傷口進入他們的體內,將他們凍的皮開肉綻,然後當做獵物分食掉。”
“阿衡,因為河圖洛書,我們的靈魂與智慧被神族剝奪了,只剩下獸類的本能慾望,所以我們妖獸生存的每一個地方都會變成一個地獄,每一天都上演著同類之間的廝殺。”
“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一直以來,我都想帶著我們所有的妖族離開那裡,尋找一個安定的地方,適合我們妖族居住的地方,與你們人類井水不犯河水。”妖狐狸神色凝重的說道。
“我倒是有一個地方可以給你們,不過河圖洛書呢?”玉笙朝著妖狐狸伸出了手。
“阿衡,河圖洛書一直都在你手中,就是你囚禁慕小七的地方……”妖狐狸雲淡風輕的說道。
“……”玉笙驚愕,從未有過的驚愕。
“其實你該囚禁慕小五的,你囚禁了慕小五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到時候你們生幾個娃,丟到河圖洛書裡讓他洗衣做飯,相婦教子,你在外面作威作福,做你天下共主,豈不是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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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狸看著驚愕的玉笙,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一直都在算計我?”
玉笙忽然想起她確實見了妖狐狸之後,才無意間開啟了那個荒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