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收起了碧水刃。
碧水刃是母親的遺物,母親說過,即使不能保護也不能背叛。
她怎麼能夠用母親的遺物去殺燕國的臣民?
一把劍,一把很普通的劍在走出了演武場的時候出了鞘。
碧落宮的師伯說過,劍術,小道而已,是為了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的小道。
也就是小聰明,小技巧。
師伯說世人總是因為自己小聰明、小技巧,而沾沾自喜,從而捨本逐末,忘了何謂大道。
大道朝天,人人都想走,而燕國這些脊樑啊,連小道都走不好,更別提解民之憂,濟民之困了。
但是現在雲澤城之中大概沒有人會幫她了吧?
因為她不分敵友,不分好壞的將整座雲澤城所有權貴豢養的妖獸,毫無差別的全部誅殺。
換而言之,無論是敵是友,她已經將雲澤城中所有的人得罪了一個遍。
她現在就算是曝屍荒野,大概也沒人幫她收屍。
第一波圍攻而來的是一群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在她眼裡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就算有些許靈力又如何?連握刀的姿勢都不對,如何打得過她?
弱,難以想象的弱,沒有妖獸可以駕馭的燕國人根本不需要靈力,就可以斬殺。
可她終究沒有下手殺人。
她的劍快如流星,在他們靈力散發出來之前,她已經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
大街上,哀嚎聲一片,那些本來亮著的燈,紛紛熄滅。
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了,淅瀝瀝下起了秋雨。
秋雨間,是極盡蕭瑟肅殺的淒寒之意。
她撐開一把黑傘,長劍遙遙指向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之中有一個強者。
其實在燕國除了寧陌師叔,還是可以找出些強者的。
這些強者皆是老而不死是為賊的恐怖存在。
而那些被挑斷手筋腳筋的年輕人,終究太年輕,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刻苦,什麼叫堅韌,終究淪為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第一波試探結束。
“作為強者,你不該手下留情。”
那馬車之中傳來枯槁而蒼老的聲音。
“那我應該毫無差別的殺人嗎?就算這些人全部手染過鮮血?”
“在你們眼裡何謂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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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是一個人可以代表的嗎?”
“我們應該用正義這兩個字,理所當然的要人性命嗎?”
“那麼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制定的法典法規又算什麼?倘若我們先去破壞我們制定的規則?那麼我們憑什麼要別人遵守?”
雨滴落在傘面上,一滴一滴從傘面又落了下來,在玉笙身周形成一道雨簾。
玉笙看不到馬車之中的人,馬車之中的人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雨簾之中的人。
那個人,亦或者說那個區區不過十二歲女孩一身凜然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