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給你燒紙,本公子給你全家燒紙,不帶這麼罵人的,把她給本公子帶走,讓她給我當牛做馬,為奴為婢的抵債,抵債。”
俊秀公子很生氣啊,這個很好騙得毛丫頭嘴太毒了,張口就咒他死啊。
“是,公子。”
得了命令的書童惡狠狠的就要撲過來,窮兇極惡的有點可怕。
“算了,她沒錢了,不然讓我超度了你吧。”
一道冷漠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一隻有力的手拿住書童的胳膊,似乎只是輕輕的用力,咔擦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尖叫響徹雲霄。
“你……你是誰,幹嘛多管閒事?”
嗷嗷大叫的書童胳膊無力的垂下,晃晃蕩蕩,搖搖擺擺的不聽使喚,俊秀公子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往後退。
“我是大夫,你不是有病嗎,我來給你看病的啊,你哪裡痛,說來聽聽,本大夫雖不是再世華佗,但也包治百病。”
一個相貌普通,衣著普通,似乎怎麼看怎麼普通,唯有那一雙眼睛閃爍著灼灼逼人目光的年輕人,漫不經心的笑道。
“你會看什麼病?”
俊秀公子色厲內荏。
“本大夫師從摘心聖手無名氏,迄今為止就學了一樣本事,就是哪裡疼割了哪裡,不過幸好我還承接各類唸經超度等事項,所以公子放心,你的身後事我也包了。”
“不疼了,好了,好了,全都好了,本公子現在就回家讓我父母也高興高興。”
俊秀公子腆著臉皮嬉笑的跑了。
“樑上兄?”
鳳天漠看著這個普通到丟在人堆裡絕對認不出來的年輕人思索了片刻,驚喜的喊道。
這不是昨晚城隍廟裡睡在房樑上的人嗎?若不是她感覺氣息有點熟悉,還真不知何人。
“呃……在下樓輕寒,不是樑上兄。”
年輕人隨手拾起俊秀公子丟掉的花傘,有些赫然,他真不是這一行的。
“樓輕寒,可是漠漠輕寒上小樓的樓輕寒?我叫漠漠,漠漠輕寒上小樓的漠漠,昨晚不是你在樑上嗎?我不會記錯的。”
楊柳依依,煙雨瀟瀟,一城碧色,山河朦朧,她笑著告訴他,她叫漠漠。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
一句詩中含著兩個人的名字也是緣分。
“你不知道他們騙你嗎?”
雨傘傾斜,遮著鳳天漠,樓輕寒半個身子立於雨中。
其實他何止昨天晚上在樑上,他有好幾次偷偷的在樑上偷看她。
他以為她沒有發現,卻原來只是沒有戳穿他。
“知道啊,但是我看他們餓了三天了,也挺可憐的。”
“你能看得出來?”
“當然,那七八個孩子雖然不是婦人的,可卻跟著婦人吃飯,一個女人養七八個孩子肯定難過。”
“那個漢子也一樣養著那幾個老頭,要不然老頭怎麼會眼巴巴的看著我?現如今戰事剛過沒多久,這些孩子老人肯定都是戰死沙場的遺孤,家人,至於那個公子像是來湊熱鬧的……”
雨絲如線連線天上人間,渾身上下身無分文的姑娘笑眼彎彎。
遠處山水氤氳著碧綠青翠的顏色,如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