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何為天地,何為人間,何為生老病死,何為愛,何為恨?何為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
“我,從未想過。”玉笙的心在顫抖。
這些問題因為沒有遇到過,所以從未想過。
“那你可曾想過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不曾……”
玉笙心亂了,這些與她有什麼干係嗎?
是不是從她進入太上仙宗,遇到慕雲澈的那一刻,她的命運就改變了?
還是她命運本來就不曾更改過?
所謂因果迴圈,一切的結果終究會有一個原因。
那麼這個因一直都在她自己身上嗎?
她從太上仙宗逃離終究會回到太上仙宗,她問過無覺大師的問題,無覺大師終究也會問她。
“施主既然從未想過,又何必要想起以前的事?要知道昨日之日不可留。”
“可是我想知道自己是誰,這樣我才能知道自己該走那條路,不該走那條路,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知道我做什麼是正確,做什麼是錯誤,而現在,我害怕,恐懼面對我身邊的一切……”玉笙沉聲說道。
“那麼也許不是你不知道你是誰,是你不想知道,懼怕知道。你無法坦然面對的是你的過去。”
無覺大師的話讓玉笙想起了那一朵殷紅的彼岸花。
那張從暗夜裡走出來的面具也是這麼說的。
“其實,一直以來我也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無覺大師說道:“這麼多年來,很多人都說我喜歡過一個女子,我為了那個女子殺妖皇,封印妖族於苦寒的絕境之地。”
“可是那個女子是誰?長的什麼樣子,我卻怎麼也記不得了。”
“我日日在佛前誦經,卻總覺得內心少了些東西,可是少了什麼,我一直記不起來。”
“我知道,我參禪悟道,我誦經靜修,都是因為我很畏懼,我畏懼我想起來那個女子會毀掉我一身修行,毀掉我無慾無求的佛心。”
“這麼多年來,我心中有佛,佛幾乎佔滿了我整個內心,可是我卻越來越恐懼。”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我心無愛亦無恨,故而應該無憂亦無怖,可是我內心害怕的是什麼?”
“其實忘掉過去就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該發生的事情早已經發生,就算遮住天,瞞著地,封住嘴,騙過眾生,也逃不過自己的那顆心。”
“如今,我成佛在即,自不該被前塵往事所累,可是如施主所言,在世為人,我們應該坦然面對內心的恐懼,坦然的面對過去的一切,坦然面對愛過的人,恨過的人,如此才能真正的知道自己是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該走哪一條路。”
“所以說什麼為封妖之事出一份力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話,真是讓施主見笑了。”無覺大師聲音微弱緩慢,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玉笙,你心神不定,我幫你護法。”
無覺大師的生命一直都在流逝,慕雲澈走了進來,盤膝而坐在玉笙身邊,緊緊握住玉笙的手。
“我可以的。”玉笙慢慢抽離他的的掌心。
其實她所說的話從來不曾要避開慕雲澈。她從不問他過去,也許是從內心對他有一分恐懼與不信任吧。
倘若真的值得信任,五年前他們早就應該把話說明白了,何苦到現在都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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