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陶軍心中雲開日出,離愁別緒一掃而光。
吃過中午飯,陶軍立即跑到房間關上門,開始給姝寫信。
坐在桌前,面對信箋紙,似有千言萬語向她傾訴,可拿起筆來竟無從開口。
因為,這封信還真不好寫。
第一、我倆的關係沒挑明,用詞不能太親切。
第二、這封信如果她父母看了,沒留下好的印象,陶軍和姝的關係就會被咔嚓。
第三、信既要使她知道陶軍想念她,還要使這種情緒不被旁人看出來。
斟酌再三,陶軍寫出了人生中第一封接頭暗號般的情書。
滿篇,一堆廢話,但廢話中有暗語妹妹記得我們一起推豆花的場景吧,真快樂啊!.
陶軍
見字見人,聽鑼聽音,姝一定明白,陶軍字裡對她的心心念念。
信寄出幾天後,陶軍就已開始焦灼地盼著姝的回信。
等待是漫長而煎熬的。
半個月後,陶軍終於收到了姝的信。
抽出信箋時,陶軍手微微發抖。陶軍不知道時隔十五天後收到的這封信會帶給陶軍多大的快樂和幸福。因為,青春期的感情,有太多不確定因素。
當看到第一行字,我立刻眼睛發亮,“親愛的軍哥,你好!“哇!姝叫陶軍親愛的!陶軍瞬間興奮到幾乎要跳起來!
陶軍迫不及待地看完信又關起房門又給姝寫了回信。回信較之前熱烈,但仍不敢稱姝為親愛的。
“親愛的“,怕引起表叔表嬸的反感。
於是,一年中,寫信、盼信、回信成了陶軍樂此不疲的事,就如同一年四季,有風有雨,還有傷感和快樂。
新春來臨之前,陶軍又給姝寄出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
然而過了二十多天後,都設有收到姝的回信。
“姝怎麼了?“陶軍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又過了十多天,還是未有回信。
瑞雪紛紛揚揚飄舞空中,鎮上的人們開始熱熱鬧鬧準備年貨了。
可斷了與姝聯絡的陶軍,卻與小鎮洋溢的歡樂氣氛相反,越來越憂鬱。
此時,陶軍多麼渴望,姝的信能飛過千山萬水,一下出現在陶軍眼前啊!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歸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突然想起這首詞,陶軍的眼淚,止不住順著臉頰流下來。
陶軍媽看著陶軍,莫名其妙地笑了:這孩子,還當真了。
上天總是愛給人開玩笑。
陶軍的情緒正處最低谷時,倏然間,又像坐過山車,躍到最高處。
“劉老師,電報。“郵遞員敲著腳踏車車鈴喊陶軍媽。
“電報?不是信?“媽問。
“對,簽字吧。“
陶軍姐走上去,拿過電報,看後,激動地喊道“媽,姝發來電報,說表嬸讓弟弟到南廣市去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