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中盛不敢看陳小百,低著頭道:“我就這六個影片,其他的真沒有,不是我不想多搞一點影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給別人安的攝像頭都沒問題,唯獨你家的攝像頭基本上處於不工作的狀態。”
陳小百沒說話。
張中盛倒希望陳小百能說句話,他感覺氣氛太壓抑。他道:“那個我知道我做的不對,那個我賠錢,我賠錢。”
“賠多少?”陳小百問。
“你說多少就多少。”張中盛被陳小百氣勢所迫,“你開個價。”
“好像是我把陳窈窕的影片賣給你,你讓我開價!”陳小百冷冷道,“你這種人不配當男人。”
話音落地,張中盛感到一個大雷在頭頂炸開,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千萬別,求你!”他早就想明白了,只要陳小百找上門,他一定是痛哭流涕,一定是跪地磕頭求饒,“我家裡就我一個兒子,你要是把我給廢了,我家裡就斷後了……我那瞎眼的老孃啊……”
張中盛哇哇的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啊,你把我一條胳膊給廢了,你把我給弄進局子裡邊,我也沒有二話啊,你別把我給廢了啊,我不能啊,我家裡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啊。”張中盛跪在地上,拉著陳小百的褲腿,“陳哥,我的陳哥啊,我求你啊,我求求你……”
要是眼前的人不是陳小百,張中盛絕對不磕頭求饒,但眼前的人是陳小百啊。張中盛跟大龍也算是半個哥們兒,他了解大龍,知道大龍的那個玩意都是陳小百給治的,既然陳小百能給治那玩意,那也能把那玩意兒給毀了。
張中盛感覺自己的蛋蛋縮成一團,那玩意更是軟成了麵條。
“除了這六個影片,其他的還有沒有?”陳小百問。
“沒了,給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騙你,沒了,是真沒了。”張中盛又是一陣猛磕頭,這傢伙是真不要臉,龍潭鎮要是選出一個不要臉的二皮臉,他絕對是第一,“陳哥,陳哥啊……”
正跪在地上磕頭,門響了,張中盛的瞎眼娘走了進來。
“中盛,你咋了,我聽到你咋哭了?中盛……”拄著柺杖,在地上點了又點,跌跌撞撞走進來的中盛娘,“是不是你又犯事了?你呀你,我都快被你給給氣死了……嗚嗚……”
陳小百最見不得的不是女人哭,而是那些上了年紀的父母哭。當年在縣一中上學,班裡有個同學犯了嚴重的紀律被學校開除,那同學的母親就在校園裡哭,不但哭而且趴在地上打滾,不要說形象,更不要說自尊,那真是讓人傷心的場景。
陳小百覺著這世界上你可以讓所有人落淚,唯獨不能讓自己的父母落淚,你可以犯渾,但不要讓自己的父母為你的犯渾承擔後果。人生在天地間,如果不能做到這一地,就是枉為人。
“中盛啊,你咋就不聽我的話……你爹走的時候……”中盛娘簡直是哀嚎。
中盛娘哀嚎,左鄰右舍聽了,就往這邊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屋子裡,院子裡站了很多人,大家指指點點。
“你這個人啊,有什麼事你也要多想想中盛這個瞎眼的娘。”鄰居覺著陳小百做的不對,“中盛的確不是好東西,可也得給他個機會。”
“中盛啊,你給人家賠禮道歉啊,該賠錢的賠錢啊。”鄰居道。
“小夥子,我知道你,你是陳家塘的陳小百,我知道你是好人。”八十多歲的一老頭拄著柺杖,站在陳小百的跟前兒,“中盛肯定是做了壞事,要不然你不來找他麻煩,但也別太過了,打一頓,罵一頓,他能改了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