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失望地看著他,“真是鐵骨錚錚。”
裨將使勁一掙,可惜沒掙脫,歇斯底里喊道,“你他娘把老子放了!”
汗青道,“剛剛不是挺牛氣的嗎?我就是現在把你殺了,你信不信躺在那兒的那位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從這一天起,汗青就算是在滇西“住”下了。沒有人敢對他頤氣指使,因為他是真的會動手殺人的。當然,除了那位羅將軍。但是羅將軍好像不怎麼管他,甚至連守夜都很少派他出去探察敵情。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汗青在滇西眾刑徒當中有了不一樣的威信。慢慢的,他竟然也有了追隨者。只可惜汗青這個人並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他就像遊蕩於滇西的一個孤魂野鬼。有時羅十誠根本沒有派他去探察敵情,他自己卻一走就是一下午,等他晚上回來,定然會提幾個人頭過來。
日子一天一天地就過去了,這天汗青仍舊如同以往一般出門“打獵”。等他回來後,並沒有直接躺到他那標誌性的破得不成樣的乾草席上,而是徑直走向羅十誠的帳中。
他沒有繞圈子,直言道,“這幾天我提回來的腦袋多了許多。”
羅十誠正在咂煙,聞言沒有半點兒驚訝,“方圓十里,但凡有個腦袋冒出來,都被你割下來了。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案牘上說你是七品上,我怎麼覺得你起碼有八品的武功?”
汗青沒有否認,他是厚積薄發,這段時間走到了八品不奇怪,“前段時間想要刺探情報汗青現在懶得說話,因此趴在地上連動都沒動一下。他傷勢很重。刑部最懂得怎麼把人弄成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他是七品上的高手,整個大齊也沒多少人的武功能比他更高,莫說民間,便是在刑部,七品上的武功也足夠他橫了。
那個獄卒十分糾結該不該開門進去檢視。說實話,都混到做獄卒了,雖然是在刑部總樞,還是在天牢當差,可是他也不過四品的功夫。面對汗青這種高手,由不得他不小心。但是現在這個人的死活至關重要。在汗青被關進來的時候,那規格可是難得一見。
說真的,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多厲害的人物,但是他牽扯到的那幾位人物可就厲害了。獄卒一時躊躇,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假如自己貿貿然闖進去,此人雖然重傷,可是就是病虎他也不敢隨意招惹。等了許久,還是不見裡邊有什麼動靜。
“不會真出事了吧?”獄卒喃喃自語,隨後他又喊了一聲,“汗青?你莫要耍手段!”
汗青艱難地翻個面,“沒死!活的!”
獄卒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放飯了!”
汗青瞥了他一眼,“新來的?”
獄卒知道這個人在刑部待了十幾年,說起來也算他的老前輩,“是。”
汗青道,“以後在這別說放飯。”
那獄卒道,“為什麼?”
汗青道,“天牢分三層,上邊還有一層,下邊還有一層,你都知道。我這兒是石牢,最下邊的是水牢。光是關在這層的人,不差大人物,你小心說錯話,連著帽子帶腦袋全沒了。”
獄卒冷笑,“不勞您操心。”
汗青不再說什麼。那獄卒見他還能喘氣,便不再逗留,直接走了。
另一邊紀行已經找到常無極。
常無極如山般的身軀讓人十分有壓迫感。這傢伙曾經做過高寒士的貼身近侍。所謂貼身近侍,就是能以身軀擋箭的人。一旦到了緊急關頭,要有捨身成仁的魄力。一般來說近侍連奴隸都不如,活不過幾年。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到今天還能活得這麼瀟灑的。
紀行開門見山,“邊關到底是怎樣的地方?”
常無極一咧嘴,無忌地笑道,“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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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皺眉,“說清楚點兒。”
常無極道,“在那地方待滿三年,回來就是什麼都不幹,也能空吃五年餉銀。待滿五年,回京城就是七品官,還是那種沒啥事做的閒官。要是待滿了十年,嘿嘿!多半這樣的人就不願意回來了。能在那地方待滿十年的人,到今天一隻巴掌數得過來,基本都是一方大將。”
紀行道,“待在那兒很難嗎?”
常無極嘆口氣,“咱也是待過邊關的人。怎麼說呢,除了日子過得糙了點兒,容易死之外,其實也挺好。犯了法的逃犯或者通緝犯,到了那兒,但凡有點兒本事,都能混得不錯。但你得有本事。”
紀行敏銳地抓住重點,“要有多大的本事?”
常無極嘿嘿笑道,“若是說武功,起碼要有能和八品劍手一決的實力。若是說奇淫巧技,那輕功必須要好,其他的才是懂醫術,馴獸,觀天象之類。而且手藝必須到家,一旦犯了丁點兒小錯,可能齊軍就會因為這個不靠譜的人死傷慘重。”
隨後常無極道,“朝廷在四方邊境屯兵總數超三十萬,其實分到每個據守城或者據守點,一個地方最多不超過五千。有一千以上兵士的地方都是據守城。一千以下的就是沒孃的孩子,隨便挖個坑睡,活著當床,死了當墳。”
家神,一旦高家出現了滅族之危,這個老神仙就會跳出來。
老黃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就已經被這些捧上了神位。倘若被他知道了,恐怕也只是嬉皮笑臉地說一句:這幫孫子!
紀行本來以為自己帶著雙刀實在太招搖,說不準會被人認出來。可是後來他才發現自己是多慮了。因為要是論這個世上有什麼跑得最快,那一定就是謠言了。有關他雙刀砍得十幾個九品高手節節敗退的訊息早就傳遍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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