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這個人極不簡單。一生坎坷,幾折幾轉。自個兒摸索出一套棍法,沒有師承能走到這步,好比登天。
紀行是沒眼力,瞧不出這人的厲害。當初老邢身負重傷,又跌在散人四境,硬接真元劍修一劍,還好手好腳的。傳出去給人聽,只怕能被當作天方夜譚。這老小子的反應,心力,都是能讓一個傳承近千年的世家瞧得上眼的。
此時紀行不在,老邢可以說是這撥人裡骨幹中的骨幹。
本來張三可早想起這處地方不對勁,她和她師傅跟那黑袍人鬥了好幾年,哪能不知道這小鎮哪兒能去哪兒不能去。當然了,他們腳下這地兒就挺好,沒埋伏,也沒陷阱,所以她才在這匆匆結個陣。哪裡想到紀行前腳剛走,一陣地動山搖後,只聽山神廟咚咚咚響了會兒,不知不覺間那黑袍人赫然出現在近前!
她沒辦法,師傅不在,周圍這幾個她一個也瞧不上眼,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上了。正要發作,四面八方都傳來黑袍人的聲音。
“比黃正湯差遠了。”黑袍人一揮袖,張三可結的陣著了火似的土崩瓦解。
徐俠客見此,大吃一驚,忙道,“張大天師,這可怎麼辦!”
白芙心細如髮,急忙要去接住張三可。果然張三可一個岔也沒打,面色潮紅,兩行鼻血嘩嘩外流,眼珠子往上一翻,倒在了白芙懷裡。
正這時,老邢大喝一聲,操起熟鐵棍就跳起來當頭一棒。黑袍人單手虛抬,一個黑霧大掌憑空出現接住老邢這一棒。老邢竟然一棍將黑霧打散!
黑袍人輕咦一聲,又結出一個手掌穩穩接住熟鐵棍。
“你還不錯。”黑袍人說罷一巴掌扇出去。
老邢被憑空出現的一隻黑霧巨掌拍飛。空中強行擰過腰,勉強落地。呸了口口水在掌心,他沉默地再一次衝上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撐到那個人回來。
這時四面八方全是黑霧巨掌,一掌一掌將老邢拍飛,再拍到地上。
終於歇停會兒,老邢強撐著站起來,呸出一口血,雙手杵住鐵棍,眼神渙散,站都站不穩了。
徐俠客終於發狠,抬起劍衝著那個可能自己一輩子都不敢出手的人殺了過去。
黑袍人知道不能再拖,只是一掌,徐俠客被拍飛到一棵大樹樹幹上,又跌落在地,人事不省。然後他走到白芙近前,伸出手要搶過張三可。白芙眼神堅決,一道白虹從她手腕飛出來,只差一點就將黑袍人扎個透心涼。
可惜黑袍人伸出兩指,夾住了柳葉光劍。
甲讓等候多時,騰地抽出青釭衝了過去。黑袍人兩指微動,柳葉光劍竟然嗖地衝向甲讓手中好劍。甲讓只感覺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青釭脫了手。黑袍人一拂袖,甲讓也上了天。
不管白芙,他動作極快,抓住張三可頸前一個吊墜扯了下來,回頭就走。
黑袍人剛走,紀行就從天而降。他怕誤傷眾人,所以沒有一刀斬下來。
扶起老邢,這時的老邢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紀行臉色鐵青。這時黃正湯也來了,抱起徒弟,一探傷勢,再加上徒弟脖子上那物事不見了,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更不好看。
兩個男人一身殺氣,對視一眼。
“你懂不懂醫術?”紀行陰沉地問。
“略懂。”黃正湯道。
“我去。”紀行輕輕將老邢放在地上。
“嗯。”黃正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