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
王秦既要審閱從京城送來的重要公文,以作批示,又要緊盯戰局動向,時刻做出判斷,調整策略,每日都要忙的很晚。
隨著韓德、龍治、許平這幾個最得力的心腹都離開了河州,每天能夠商議的人越來越少,只能自己分析。
都指揮使郭伯安,每天都準時向王秦彙報防務,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敢懈怠一絲一毫,只要打贏了這一仗,升遷封侯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直到寧中次奔襲至壽州時,漢軍的斥候才發現了這支規模龐大的武軍。
高義在睡夢中被吵醒,得知武軍出現在了附近,很是驚慌。
壽州離河州很近,而漢軍主力都隨著韓德、龍治離開,壽州和河州的兵力加起來,也就五六萬人。
萬一讓武軍突襲河州得手,大漢就完了,整個大漢,都維繫在王秦一人身上,假設王秦被俘或戰死,大漢還有誰能維持穩定,保持現有國勢?
答案是沒有。
大漢以武立國,文臣與武將相比,簡直少的可憐,武將是一抓一大把,且個個身經百戰,隨便帶上一支隊伍,都能攻城掠地。
想要鎮住這群驕兵悍將,非王秦不可。
高義一邊命人以最快速度向河州預警,一邊率部出城阻擊。
寧中次早就考慮到了壽州的高義一部,他派了一支兵馬,在壽州城外設伏,打出城的高義一個措手不及。
而他自己,則一個勁的奔襲河州。
寧中次終於體現出了一個合格統帥應有的能力,這是在無數次失敗中鍛煉出來的。
在此之前,他在武國,常被人冠以奸詐之名。
等到了中原,他才知道,自己之前不過是井底之蛙,漢人才是真正的奸詐,他們更懂兵法之道。
寧中次來到河州城下,正值黑夜,見城防緊密,心中對王秦的佩服又加深了許多。
河州距離核心戰場還有很遠的路程,換作一般人,對於防禦都會有些鬆懈,可漢軍卻並沒有因為遠近,而忽視了這一點,反而一如既往的高標準。
如今兵臨城下,不管漢軍如何,這仗都必須打,而且要以最迅猛之勢進攻河州。
只有攻破河州,才能徹底扭轉武國當前的不利局勢。
而他寧中次,將一舉登上武國最耀眼的位置,一掃先前的恥辱。
“殺!”
“殺!”
“殺!”
寧中次在馬背上拔刀怒吼,他佝僂的腰,在這一刻突然直了起來,滿頭的白髮,隨風捲起,渾濁的雙眼射出兩道精光。
身後的八萬武軍,大受鼓舞,一邊怒吼,一邊向河州城發起進攻。
河州城上,漢軍突然發現大批武軍出現,併發起了進攻,既是驚訝,又是慌張。
武軍怎麼會出現?
這不應該啊?
在城外暗中警戒的斥候哪去了?
郭伯安剛剛睡下,這些日子,在皇帝跟前做事,一直小心翼翼,都沒怎麼休息好,就算睡覺,都得睜著眼,生怕出現意外。
果然,有時候越怕什麼,越會來什麼。
當城外的喊殺聲和小校慌亂前來急促的通報聲一起響起時,郭伯安驚的從榻上滾落,得知武軍突然出現攻城,郭伯安很是詫異,武軍是如何穿過漢軍的封鎖線來到河州的?
這個問題,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
必須儘快擊退武軍,不能驚擾到陛下。
這是郭伯安此刻唯一的念頭。
一邊跑,一邊穿甲披衣,郭伯安迅速來到城樓,見武軍正在瘋狂攻城,他連忙揮刀帶隊反擊。
“他奶奶的,這些該死的小鬼,是那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