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之所以能夠如此篤定,可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據的。一者,袁熙和烏桓兵數次失利於黃忠,此時已經是杯弓蛇影,己方再次增兵十萬,敵軍的壓力必然數倍劇增,不敢再戰。二者,袁紹已經逃出生天,而袁紹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幽冀二州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只需袁紹振臂一呼,袁熙在雁門關中的七萬兵馬必定軍心渙散,哪還能有什麼戰力可言。三者,袁熙和烏桓的結盟完全就是不平等條約,而這合約是建立在取得預定戰果的基礎上的,如今,一切已成泡沫,烏桓眼見無法完成盟約,便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儲存實力退回烏桓,將這一切當作沒有發生,其二,調轉矛頭,捨棄袁熙,進攻幽冀二州。而在姬溪看來,烏桓不會選擇第二條,因為如果此時烏桓退兵的話,對曹『操』造成的影響並不大,而若是進攻幽冀二州,便無異於虎口奪食,勢必會惹怒曹『操』,從而招惹很大甚至會禍國殃民的災難。孰輕孰重,姬溪相信烏桓還是能拎得清的。
事實證明,姬溪的料想全部正確,第二日來到雁門關的時候,城內已經空空如也,袁熙和烏桓的十餘萬大軍全部撤走了。據探報得知,烏桓脫身事外,撤回了塞外,而袁熙不敢直接去見袁紹,是以屯兵涿郡隱忍不發。
如此一來,姬溪兵不血刃,輕鬆的解決了幷州的隱患。而後,姬溪也沒有閒著,開始重新佈局,著重加強了天水秦州的防禦,由趙雲領兵五萬前去增援。
而此時的魏郡之內,曹『操』和郭嘉卻產生了分歧,程昱在中間看似圓場,實際上話裡話外的主見還是偏向於曹『操』的。
郭嘉說:“臣聞,欲速則不達。袁紹已經沒有了退路,勢必會玉石俱焚。我軍應該暫避其鋒芒,一邊休養生息,一邊逐步蠶食,擴大戰果。而不應輕敵冒進,深入敵境。再者,袁紹和袁熙不睦,我軍若動,則其父子二人必定抱成一團,反之我軍若不動如山,久之其父子二人必定兵戈相向,待其兩敗俱傷之際,我軍再行揮師,乃事半功倍也。望主公三思。”
說實話,這番話說的臉郭嘉自己都不怎麼認同,因為照眼下的局勢看,袁紹根本就沒有了還手的力量,不管他能不能和袁熙冰釋前嫌,其結局似乎是註定的。郭嘉相信只要曹『操』揮師繼續北上便可一舉剿滅袁紹,得到幽冀二州。但是,郭嘉的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隱患,他沒有找到實證,卻覺得這場戰爭進行的太過順利了,總感覺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這這一切,而之前姬溪對雁門關的盲目樂觀以及姬蔓四人的毫無作為更是加深了郭嘉的猜忌,只是苦於沒有任何實證而已,更苦於他看不透這眼前的『迷』霧。
可是,曹『操』和程昱顯然並不這麼認為,曹『操』說:“奉孝直言有理。但是,非常之人『性』非常之事,事急從權啊。我軍征戰數月,府庫疲敝,百姓勞苦,此時必須要儘快蠶食掉袁紹,否則消耗下去,我軍糧草不濟,後果不堪設想啊。”
曹『操』的話,有理有據,得到了程昱的贊同,郭嘉也無法反駁,只得換個方向闡述自己的主見,然而曹『操』卻都沒有采納,因為所有的建議都是建立在保守的基礎上,而此時曹『操』需要的並不是保守,而是勇猛精進。這是大局所需,所有饒是郭嘉又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說動主意已定的曹『操』。
最後,曹『操』和郭嘉誰也沒有說動誰,曹『操』仍舊堅持用兵,郭嘉勸無可勸,只得無奈離場。
回到自己的住處,郭嘉輾轉難眠,心中的憂患宛若一根刺如鯁在喉,憋的郭嘉頗為難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進行最後的梳理和求證。
人在巨大的壓力下能夠爆發出的能量是不可想象的,這一夜的郭嘉,思維格外的清晰,他終於在那一片濃霧中找到了一點光,順著這一點光,他漸漸看清了事情的整個脈絡,當一張記憶中的臉和某一人的臉漸漸重合時,郭嘉豁然站起身來,身體瑟瑟發抖,臉『色』煞白的直冒冷汗。
復又坐下,郭嘉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又點燃了一支香,在那繚繞中放鬆著自己的思緒和心情,那支香燃盡,郭嘉恢復了寧靜。嘆道:“元狀啊元狀,你消失了數年,這剛一出世,便佈下了這麼大的一場局,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這一夜,郭嘉一夜未睡,他用了一夜的時間琢磨姬昀的佈局,清晨時郭嘉從沉思中迴轉,心中已經有了九成的把握。他轉起身,洗漱完畢後,片刻不停的找到了曹『操』。其時,曹『操』正在派兵遣將,準備繼續向北進軍。
郭嘉面『色』凝重,請求曹『操』屏退所有人,曹『操』面『色』狐疑,不敢怠慢,依言讓所有人退下。
郭嘉直截了當的說:“主公可聽說過姬昀之名。”
曹『操』回:“姬家三兄弟,姬溪和姬淵聞名當世,三弟姬昀卻頗為神秘,奉孝因何提起?”
郭嘉說:“姬溪,姬淵,奚淵,主公難道想不到什麼嗎?”
曹『操』默默的蔫了一遍這三個名字,而後豁然一驚,道:“奉孝是說,奚淵便是姬昀?”
郭嘉鄭重且肯定的點頭,得到的卻是曹『操』的搖頭否認:“奉孝想多了,這只是巧合而已,以康長的聰明,若果真是姬昀,他又如何會用這等拙劣的化名。”
郭嘉知道曹『操』不會這麼容易相信的,於是便將自己的猜測以及如果猜測正確可能帶來的後果詳細的對曹『操』說了一遍,而後,隱含期待的看著曹『操』,等著曹『操』的決定。
然而曹『操』的回答卻讓郭嘉頗為失望,曹『操』說:“奉孝,我知你所慮,但,凡事要講證據,康長誠心待我,不必懷疑。”
聞言,郭嘉苦笑,為曹『操』竟會如此信任一個人而苦笑,於是,郭嘉不得不用連他自己都不認同的觀點來勸曹『操』:“主公,寧殺錯,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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