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貂蟬並不恨姬溪,相反,她對姬溪有些感恩。
然而,從某一方面來,她又恨姬溪,他恨姬溪沒有殺了她,從而有了她後來的苦難。
就在她因為白繞的死亡而感到鬆口氣的時候,趙茛找到了他們母女以及幼弟,並不許他們離開獨自生活。
她知道,趙茛同樣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貌,只不過他與白繞不同的是,他對自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只是將自己當成了一件珍寶,一件可以為他鋪路的珍寶。
後來的事情印證了她的猜測,她被趙茛送給了王允,當晚,她出現在了王允的床上。
王允垂垂老矣,已經沒有什麼氣力了,但這並不妨礙她由一個女子變成一個女人。
或許,這般有名無實的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當時她很認命,然而,沒過多長時間,她卻從王允的妾變成了他的義女。
多麼可笑的事情啊,然而這卻實打實的發生了。
那晚上,王允神情悲切的跪在她的面前,悽婉的向她懇求,讓她救救下蒼生。
王允的樣子,讓她感到噁心,而王允出來的話,更是讓她覺得荒唐,自己一個女人,又怎麼去救下蒼生呢。
當趙茛向她講述了他們的計劃後,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人怎麼可以這麼的無恥而骯髒。
她本能的不願意,然後趙茛隱晦的提及了她那懦弱的母親及無能的弟弟。
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狠下心拋棄他們兩個,然後,她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都生活在噩夢之中,她徘徊在董卓和呂布之間,她承受不了董卓那油膩的肥胖,也不願消受呂布那自以為是的狂熱。
她的孤獨,沒有人能夠察覺,午夜夢迴之時,她總能想起那雙清澈的眸子,想起那張乾淨的臉,她知道,那人就在離自己不遠的藍田縣,可她卻沒有勇氣去找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想她。
她對姬溪的態度是視而不見,她根本就沒想過去報復姬溪,直到趙茛告訴她,姬溪來到了郿鄔,讓她剋制自己的情緒時,她的心竟然在那一刻波動了一下,她想著,姬溪來了,那麼那個人是不是也來了呢。
那個人沒有來,她在失望之餘亦在慶幸者,然而姬溪的出現,卻也在她宛若一潭死水的心裡掀起了些波瀾。
她敏銳的發覺,姬溪在存著敵意的觀察她,而她呢,也在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姬溪。
姬溪的那些阿諛奉承聽起來令人作嘔,可她卻詭異的沒有覺得噁心,因為她終於在這死氣沉沉的郿鄔裡面,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對生活充滿嚮往的人。
今早,她破荒的早起散步,卻巧合的遇到了姬溪,當姬溪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她竟發自內心的認為,此時此刻的姬溪,才是真正的姬溪,她的心中忽的升起了期待。
她的期待沒有落空,姬溪直接威脅了她,可他這麼做的原因,乃是為了長安那千萬的百姓,那一刻,她感動了,她被姬溪的真心所感動,所以,她竭盡所能的幫助姬溪。
蠱惑董卓這種事情,她已經做了很多次,但如茨心甘情願,竭盡所能,卻是第一次,她甚至為了姬溪行事方便,絞盡腦汁的綜合考慮了董卓部下的所有將領,最終選擇了最為方正的徐榮推薦給董卓,讓董卓安排其做姬溪的副將。
趙茛果不其然的來提點自己了,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她竟由衷的覺得,今早這件事情,是自己有生以來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而她所作的這所有,此時的姬溪都不知道,他也無暇去考量,他帶著徐榮及五千兵馬一路疾馳,片刻不曾耽擱,百餘里的路程,愣是不到三個時辰便感到了。
離開長安不過數日,可此時的長安早已面目全非,城牆坍塌大半,遍地無限哀嚎,這是此時的長安給眾軍唯一的印象。
姬溪雙目通紅,身邊的虛榮也喘著粗氣,二人對望一眼,皆感到有些手足無措,趕到是趕到了,可總不能就這麼讓這五千兵馬一窩蜂的衝進去救人吧,如果組織不周全,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徐榮的部隊姬溪終歸不熟悉,無法作到如臂指使,這讓姬溪非常的懷念自己的部隊,想念呂春。
許是感覺到了姬溪的殷切期盼,在二人還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的時候,西南方一票人馬陡然出現。
遠遠望去,姬溪一眼就認出簾先一人,其人,面白無鬚,雖風塵僕僕但雙眼依舊明亮,那溫潤的風姿,不是呂春又是誰來?
姬溪大喜過望,揚聲喊道:“文封,我在這兒,速來。”
呂春只帶來了二百人,都是從關山中跟出來的漢子,這些人,又都深詣開山裂石,土木工程之道,乃是現在最需要的人。
呂春告訴姬溪,自從昨夜感到了震動,他便派出了八支隊伍,分八方探查,最後探查到,長安為災難的正中心,傷亡無數,是故立刻發動了藍田縣的力量,自己先帶著這兩百人趕過來考察一番,而後藍田縣的上萬兵馬只留三千人駐守,餘者盡皆由張氏四兄弟整軍待發,此時應該正在向這裡趕來。而且,姬月正在緊急的籌備藍田的物資,預計傍晚之時第一波物資就能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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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子弟兵來了,姬溪頓時安心了,於是乎,對身邊狐疑的徐榮:“徐將軍,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不解,但是,我現在不能給你解釋。我命令你,即刻將這五千兵馬分作二百分隊,由我的人分別率領進入長安,一切行動,皆聽我的人指派。”
徐榮確實有很多的不解,他不清楚呂春是什麼人,也不清楚呂春帶來的這兩百人又什麼本事,更是對呂春話中透出的那上萬兵馬忌諱莫名,可他終歸是個明事理的人,是以並未多做糾纏,火速的將依照姬溪的命令下去安排。
不多時,一個個分隊魚貫進入了殘破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