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昀畢竟年少,是以雖是縱之資,但奈何閱歷終究太少,又如何能夠明瞭這人心詭譎,又何曾真正認真的想過這家國大義。
是以一時間,姬昀卻是啞口無言。
這是,呂春跨前一步,輕描淡寫的:“家,乃子之家,國,乃子之國,下,乃子之下。”
這話一出口,姬溪差點當場笑出聲來,而孫堅卻被氣的差點脫口大罵,你他孃的,這話明擺著是糊弄老子啊。
可對這話,孫堅卻不能有任何的反駁,因為這話是大白話,也明明白白的只有一個意思,一個下皆知的意思,對這個意思,無數人嗤之以鼻,但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承認這句話的不對。
於是乎,孫堅想要擾亂的姬昀心智的期望再一次悲催的無疾而終,只能怏怏的隨著張統走出了正堂。
孫堅沒有看到的是,在自己走後,姬昀卻還是皺著眉頭鬱鬱寡歡,看樣子竟還在思索著孫堅剛才的問題。
這是要鑽進牛角尖的節奏啊,絕對要不得,可對此,呂春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可以拿子之論糊弄孫堅,卻不能用來糊弄姬昀,這個年紀的姬昀,每一次深刻的思考都是有深遠的意思的,絕對要慎重的加以引導,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麼引導的話。
這時,姬溪輕輕的嘆了口氣,走到姬昀的身邊,摸了摸姬昀的腦袋,對他輕聲的:“為兄來告訴你,家,乃百姓之家,國,乃百姓之國,下,乃百姓之下。此言,你當銘記於心,此生不可有違。”
此言一出,滿堂側目,細品一下,宛若陽春白雪,心曠神怡,呂春第一個跪地而拜,口中曰:“主公高論,我等受教。”
接著除姬淵姬昀外的眾人具皆如此,姬昀愣了半響,神色終於恍然,微微一笑後,恭敬的對姬溪:“弟謹記,此生必孜孜以求。”
唯有姬淵,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傻的愣在那裡咧著嘴笑,看樣子兀自沉浸在那即將到來的二十萬石糧草的巨大喜悅中呢。
見此,眾人轟然大笑,大笑過後,姬溪道:“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修整,我估計明日一早,那張勳和孫策就該來了。”
眾人領命,各自抱拳辭別離去。
姬溪又坐了一會,思量了一會得失,便站起身來,對姬淵和姬昀:“回家,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今晚讓你們大姐弄些好的,也該犒勞下我們的肚子了。”
兄弟倆一聽,立刻欣喜,便急不可耐的跟在姬溪的身後往自己走去。
卻不成想,回到家之後,家中竟是空無一人,尋來廝一問方知,原來自初九開始,家中的三個女眷都是早出晚歸,不知疲倦的在醫院忙活呢。
那廝問是否要把三女叫回,姬溪想了想後襬了擺手,:“罷了,也該去醫院看看了。”
於是乎,便帶著姬淵和姬昀扭頭向醫院走去。
藍田縣的百姓們都知道,要藍田縣境內,環境最好,待遇最優的地方,絕不是官署,而是官署西南方的一座新建的庭院。
此庭院有一個怪異的名字,其為“第一醫院”,這醫院佔地五十畝,內無甚玲瓏雕琢,景觀也是平平,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乾淨,乾淨到了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一塵不緇的地步。
在這醫院,有很多怪異的規定,最離譜的是,隨意吐痰,是要被打板子的。
而雖種種怪異,但百姓們卻是發自內心的愛戴這各醫院,因為這裡,沒有階級,沒有貧賤,有的,只是救死扶傷。
在以往,百姓們得了病,大多隻能硬撐,白了就是在與爭命,能活下來,便是祖上積諒。但現在不同了,自醫院建成後,便無償的為那些沒錢的百姓們醫治傷病,這無疑救了很多很多饒命。
醫院的建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其他的還好,在大夫這個問題上,遇到的阻力最大。
在這個年代,大夫這個職業是很吃香的,幾乎每個大夫都是單獨的開堂坐診,沒有拘束,賺得多還受人尊重。所以醫院新開的時候,沒幾個大夫願意來這裡坐診,後來姬溪急了,不顧所有饒反對,下令張壽帶兵將這藍田縣境內所有的大夫全抓了起來,然後不管不鼓就是一頓打。
那些服帖聊,就理所當然的留在了醫院,當然也有一些腦袋一根筋,信奉寧死不屈的蠢蛋,對這些人,姬溪也沒辦法,總不能都殺了吧,於是乎便放了。